從花轎起轎到停下,榮華耳邊除了喜悅聲以及隱約的議論聲,便再無其他的聲音。
雖然迎親的吉時是在黃昏,可是,從天一開亮,她便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被各種各樣的人擺弄著,直到送上花轎之前,方才得了一刻鐘的空閒喘氣。
在溫府的出嫁已然是繁複無比,按理說來,她已經是出嫁了的,不該再有那些禮節,唯一的解釋便是,安國公府似乎極力在將她和溫家隔斷開來。
在別院的兩日,她再也沒有見到一個溫家隨行的人,而安國公府的下人雖然恭敬,卻帶著高高在上的淡漠。
以她的身份即便有了太后的賜婚,也不可能受到重視。
若是齊懷若仍舊病著,或許她還會得到一些厚待,而如今,他康復了,這門婚事在所有人的眼中,便成了她高攀,而他礙於太后懿旨而不得不接受,即使他再表現的開心愉悅,可也不可能改變人們得這種想法。
至於她……
這便是她走上這條路要付出的第一個代價。
不知道走了多遠,在一陣鞭炮聲中,花轎終於停著。
蓋頭擋住了她的所有視線。
而此時,天色也讓她本就受阻的視線更加的不清晰。
在花轎停了之後沒多久,隨著一陣輕微的響聲,花轎的門開了。
外面的熱鬧,更是清晰。
在一聲聲喜氣卻有些尖銳的吆喝聲中,在喜娘的攙扶下,她從花轎中走了下來,邁過了火盆,被迎進了大廳。
在一陣寂靜過後,禮官的聲音在起。
“新人拜堂……”
三拜之中,她緊緊只是能夠透過手中的紅綢知曉她的身邊站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就是她的丈夫。
齊明景,也是……齊懷若。
榮華這時候忽然間想起來,她似乎從未問過,為何齊懷若會是齊明景。
在陌生的地方一眾陌生人的面前,她和這個她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男子,結為了夫妻。
心,複雜莫名。
比起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嫁給他,於她來說是好事。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中除了沉甸甸,便沒有其他的感覺。
罷了。
罷了。
既然選擇了這些,便必須承擔這些帶來的一切。
在最後一聲送入洞房之後,儀式終於圓滿完成了。
熱鬧聲再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
而便是在這一片像是喜氣洋洋的熱鬧聲中,她被扶著往外走,漸漸地遠離了熱鬧聲。
“累了吧?”
她的身邊,想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榮華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而那聲音,也沒有再響起。
不知道走了多久,新房終於到了。
喜娘將她扶進了房間,坐在了鋪著大紅被褥的床沿邊,沒多久,喜娘的聲音再起,進入了下一個儀式。
隨著一陣金屬晃動的聲音傳來,被限制了許久的視線,終於得到了自由。
紅色的蓋頭掀開,映入她眼簾的便是齊懷若帶著微笑的面容。
“累了吧。”同樣的問候再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不過這一次,不再是隻問人聲不見人影。
榮華知道此時該給出一個笑容,至少,該感激他的關懷,只是,麵皮像是不受她控制似的,始終無法拉出一個笑容來,她只能,靜靜地看著他。
“二少爺先別急著心疼二少夫人,還有儀式沒成呢。”一旁的喜娘笑道。
齊懷若似乎並不介意榮華的呆愣,對著喜娘點頭示意她繼續。
挑了蓋頭之後,便是喝合巹酒,吃過了子孫餃子,喝過了酸甜苦辣湯,儀式進入了最後的環節。
結髮。
喜娘上前,取了兩人的一小簇頭髮,然後打了一個同心結,再剪下來,裝入了實現準備好的福袋內,放在了兩人中間,隨後,說了一通吉祥話之後,便領著眾人退了出去。
房間,安靜了下來。
榮華低著頭,看著放在了兩人中間的那個繡著吉祥如意的福袋,心底默唸著結髮夫妻四個字。
結髮夫妻,很簡單的四個字,可是,究竟有多少人能夠體會到著四個字的深意?
而她,又能做到嗎?
她答應過會當一個好妻子,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嗎?
“榮華。”一聲溫和略微有些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