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皺眉,蹲下來。一手搭在秦蒼肩膀上:“秦蒼,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那裡一定發生了很多事。”
兩人走之前那裡多數孩子就已經被殘忍的手段折磨得沒了人樣了,現在都變作了屍體,畫面指不定多血腥。回憶起自己一年前經歷的第一次戰役,屍橫遍野,血水順著旁邊草甸汩汩流去,在正午的陽光下竟流光溢彩。陸歇不在前軍中,可眼見前一天一起吃飯時還滿嘴噴葷段子的老兵躺在自己不遠處,半個頭都沒了,只剩下下巴和半個左邊眼睛,腦漿和著血流了一地。自己強忍著沒吐出來,可也幾天沒吃飯。秦蒼畢竟還小,心裡怕會承受
不住。
陸歇看著秦蒼,突然想到小時候母親矇住自己眼睛的樣子:捉迷藏時,一家人玩樂時,還有最後,爹孃走的那一天。或許都是丟了爹孃的孩子,眼前的娃娃讓他多生出一分心軟、一分心疼。
“你要找的東西什麼樣?我一定盡全力幫你找回來。”
秦蒼壓根沒考慮過自己能不能接受那個現場,因為記憶力她並沒有見過屍體和死人。倒不曾想自己這麼蹩腳的謊話陸歇卻信了,不過她也能感受到對方心意已決——他盯著自己的雙眼、放在自己肩膀上那隻手都把自己壓得緊緊的——肯定是去不成了,就道:“是一條紅色的細線,上面穿了一個金色的、很小很小的環,有這麼大。”
秦蒼仔細回憶著那兩個孩子身上帶的紅線,用手指著自己的半個小指甲:“有兩條。有一天醒來就不見了,我不知道是誰拿走了。”若是試煉者,何必要在夢裡悄悄拿走?秦蒼要讓陸歇去關注那些孩子,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發瘋的男孩子的眼睛在她心裡久久不去。
“好,我知道了。在這等我。”陸歇站起身就和陸霆一隊人往外走。突然又停下:“陸雷跟我走。陸霆,你留下,若有闖入者,一個不留。”
“是。”冷麵人跟著陸歇離開。
“……是。”陸霆明顯有些不爽。手叩在劍上,白了一眼秦蒼。四下一看就往洞外走,像是和秦蒼待久了會染上黴運一般。
秦蒼不太明白自己怎麼得罪對方了。看陸霆站在洞外露天處,雖然不喜歡自己但也盡忠職守,便放鬆下來。
案几上琳琅滿目,糕餅點心有十來種,做得極精緻。那些一碰就碎的酥皮點心也儲存的極好,不知是怎麼帶上山的;茶也好喝,淳潤馥郁。案旁“侍奉”的武士還問要不要加些奶酥。細細品,茶中隱隱透著一絲果子香,像是專門給娃娃或小姑娘喝的。秦蒼想,自己不知是認識了哪家有錢有勢的小公子,溫和善良,真是太好運!自己倒不是一個貪榮華富貴,求錦衣玉食的人。說實話,現在,她只想每天混得口熱湯飯,毫無驚險地快點長大,快點能安身立命、保護自己。如果可以,最好能找回之前的記憶;如果不能,那“活下去”就是唯一綱領。不過在此之前,自己還是非常希望能牢牢粘住這位小公子的。
錦衣華袍的“小公子”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另一個人構想中的長期飯票,而眼前的情形讓陸歇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緒。
陸歇一行來到之前的茅屋,庭院正中空蕩。之前被點燃的藥材和晾曬藥材的架子統統不
見,不過俯身細看,還可見地上細碎的野草有灼燒過的痕跡。正對之前兩人被關押茅屋的東北側,原本放著一隻桶,現在正依次排開著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