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個最親最愛的人,還要讓悔恨時時刻刻像毒蛇一樣噬咬著我的心。”
若楠:“嗯,這確實是讓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李大柱:“是的,我承受不了了,我無法緩解我內心的痛苦,我便用酒精麻醉自己,喝醉了會感覺心不那麼的痛。
我記得有一次我又喝醉了,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的頭腦昏昏沉沉的,我恍恍惚惚看到屋裡坐著一個黑衣人。
我走進一看,確實是一個人,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人。我問他是誰,是怎麼進到我屋裡的。
他說他是正義
使者,他是來幫助我的,他說他知道內幕,我的兒子和妻子的死實際上都和那家制藥公司有關係,他讓我立刻停止自責,併為妻兒討回公道,以告慰妻兒的在天之靈。
一開始我不願意信他的話,我說兒子是病死的,和人家制藥公司無關。後來他就天天在我耳邊說這些話,有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說,我都快被他吵死了,我想趕他走,可是他還是賴著我。
漸漸的,我也覺得他們公司該為我兒子和妻子的死負責了,於是我就聽了正義使者的話,一直上訪一直上訪,一次一次地找他們,要他們為我妻兒的死負責。
大家都說我瘋了,但是我感覺我沒有瘋,也沒有錯,因為自從我開始要求他們為我妻兒的死負責任,我的心裡感覺好受多了,不那麼痛苦煎熬了,可能是我的妻兒覺得我做對了,不再給我的心靈施加痛苦了吧。”
若楠:“嗯,你說你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他叫爭議使者,他一直慫恿你去上訪,為妻兒討回公道,你一開始抗拒,但是後來還是聽從了,但是別人認為你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你瘋了,是嗎?”
李大柱:“嗯,是的,是這樣的,但是當時我就是覺得他們錯了,我根本就沒瘋。我大哥還帶我來這裡看過病,但是我感覺自己沒有病,我不願意住院,醫生就給我開了很多藥,讓我按時吃。
回家之後,有時候我吃了,但是有時候我就不吃,因為那個正義使者有時候會阻止我吃藥,說那個藥有毒,會讓我喪失最後的良心。
我不知道那個正義使者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為什麼非逼著我去告藥企?我本想停下來,可是他就像是一個陰魂,死死地纏著我不放。
每當我想要停下來,他就說要殺死我,還用語言刺激我,還說死後我也不能見到我的妻子和兒子。”
若楠:“那個黑衣人,也就是你說的正義使者,是你生活中真實存在的人嗎?你有沒有問過你的母親,她有沒有看到過這個黑衣人?”
李大柱:“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那個黑衣人是假的,但是我並不能確定,因為當他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真的很真切,他的面部表情也很生動,不像是假的。
有一次,我母親也在屋裡的時候,我看到那個黑衣人又來了,他就坐在沙發上,我就和他聊天。我母親很驚訝地看著我,問我跟誰說話呢,我說我跟正義使者說話呢,他就坐在咱家的沙發上,你沒看見嗎?
我母親驚恐地說沙發上沒有人。原來她看不見正義使者,只有我能看見。”
若楠:“嗯,那你可能是出現了幻覺了。你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你最愛的親人接二連三的離世,給你造成了巨大的打擊,讓你失去了對生活的最基本的安全感,更讓你陷入深深的自責。你的自責不僅是來自於你自身,你還繼承了你妻子生前的自責。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做內攝,也就是說你內攝了你妻子思想和情感。”
李大柱:“是的,我一直很自責,但是後來我不自責了,因為我覺得是醫藥公司的責任。”
若楠:“嗯。你在這裡又使用了一種叫做投射的心理防禦機制,也就是說你的自責重到無法承受,自責深到你痛不欲生。你千瘡百孔的靈魂承擔不起這一切不幸的責任了,這時,你唯有將這種深深的自責投射給外界,將自我責備轉變成責備他人,把造成這一切不幸的責任推到藥企的身上,唯有這樣,你才能饒過自己,勉強活下去。”
李大柱:“嗯,我聽明白你的話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把本來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