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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部分

待酒意漸生,酒癮稍解,酒徒放下酒壺,看著他情緒複雜說道:“李慢慢,你變得更快了,但你還是沒有我快。”

大師兄溫和一笑,說道:“前輩沒有追到我。”

酒徒沉默片刻,然後問道:“為什麼?”

世上有很多個為什麼,至少超過十萬,他此時要問的,自然是書院為什麼要與佛宗作對,要知道這代表著站在昊天一方。

“其實我有時候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大師兄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後來想明白了,小師弟與昊天被困棋盤,他們又是那樣的關係,那麼我們要小師弟他出來,便必須救昊天出來,我們不是要與佛門為敵,也不是要與昊天為友,我們只是要救人。”

對書院來說,救人始終是最重要的事情,無論是救人類,還是救師弟,總之是要做的,至於其間的利弊只能暫時不去考慮。

一旦開始考慮那些利弊得失,那書院就不是書院了。

酒徒微微皺眉,問道:”書院究竟想做什麼?”

大師兄微笑說道:“老師有老師的想法,弟子也有弟子的計劃,書院想做的事情,或者在您看來有些無稽,但應該是有趣的。”

酒徒說道:“佛祖也有他的計劃,他等了無數年,終於等到昊天被你們書院變弱,等到她與能死的普通人成為知命,對於你們書院口口聲聲要代表的人類來說,這大概便是唯一也是最後的希望,你們怎麼忍心破壞?”

大師兄搖頭說道:“書院從來沒有想過要代表人類,我們只是做在我們看來對人類有益的事情,而且是自己先做。”

酒徒說道:“那你為何要阻止佛宗殺死昊天?”

大師兄說道:“首先,還是先前與前輩說的那個原因,我們要救人,其次,神國也有昊天,所以桑桑是殺不死的。”

桑桑就是昊天,昊天就是桑桑,但桑桑在人間,昊天在神國,如果不能同時把這兩個存在抹去,那麼昊天永遠都殺不死。

大師兄又道:“既然如此,佛宗殺死桑桑,非但不能殺死昊天,反而會讓她就此散為規則,回到神國,昊天會變的更加強大。”

這段話聽上去有些難以理解,但對於酒徒和大師兄這樣的人說來,非常好理解,所以書院其實一直沒有想明白,酒徒為什麼要這樣做。

酒徒沉默不語。

大師兄懂了,嘆息說道:“這就是觀主的想法?”

酒徒抬頭望向灰色的天空,說道:“不錯。”

借佛祖之劫,或讓桑桑死,或讓桑桑醒,無論哪種結局,都能讓她夠回到昊天神國,這就是觀主的想法。

“觀主……”

大師兄發現,對觀主這樣的人,用什麼樣的言語去形容都不合適,說道:“看來那張棋盤,真的有可能殺死她。”

酒徒說道:“她必死無疑。”

這是觀主的判斷,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但無論酒徒還是大師兄,都很清楚,他的判斷必然是準確的。

大師兄靜靜看著遠處的山峰,然後,伸手抽出腰間的木棍。

他以前不會打架,所以從來不帶武器,後來在蔥嶺前,他被迫學會打架,便打碎了從不離身的那隻水瓢。

在那年與觀主的追逐,他在南海某個小島的沙灘上,拾起一根木棍,從那天起,這根木棍便變為了他的武器。

這根木棍是夫子留在人間的。

大師兄抽出木棍,這代表他開始準備打架,或者說,他開始準備拼命。

觀主說桑桑在佛祖棋盤裡必死無疑,那麼與她本命相連的寧缺,自然也必死無疑,那麼作為寧缺的師兄,他自然要拼命。

修行界都清楚,書院裡的人都很擅長拼命,拼起命來,誰都害怕,莫說上一代的那個著名的軻瘋子,這一代也是如此。

君陌拼起命來,大軍難前,黃河倒流,餘簾拼起命來,敢直上青天,敢把彩虹斬斷,而要說真正恐怖,還是書院大先生。

大師兄的性情非常溫和,很少動怒,更不要說拼命,但越是這樣溫和的人,一旦真的拼起命來,那真是天都會怕。

觀主境界全盛時,堪稱人間最強,但即便是他,面對拼命的大師兄,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此時的酒徒,自然也不願意正面相攔。

酒徒側身,不與那根木棍相對。

大師兄棍指巨峰,說道:“前輩不擔心我就這樣走了?”

酒徒平靜自信說道:“你不如我快,我能追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