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目的,只是一路向北,因為北邊的森林正茂,在夜色中不易被人發現。他們的身影剛消失在高大的森林當中,走過的路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杜棄目光閃動,他走的並不快,他似乎並不著急走。他在樹林外站了很久,然後才輕輕地向森林深處走去。
前面三個人似乎有一人低低地自語:天道不取,反受其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唉,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竟然沒有想到變成趕屍匠會遇到這個混蛋,早知道咱們就該聽童四爺的話在長山客棧裡住幾天,再想以後的辦法。“
杜棄眼睛一亮,他本來不敢確定,可是聽到這個聲音卻確定了他走的路沒有錯,他的感覺沒有錯。杜棄雖然發現前面的不遠處就是道長等人,可是他並不著急追上他們。只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就像鬼魂跟著害他的人那樣,最後的結局不外乎要前面的人,可是卻還想在他們死之前體會一下恐懼的感覺。
聖大苦著臉,似乎走累了,可是看道長沒有一點氣喘的模樣,他心裡雖然不太情願,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不時回頭望一眼,倒希望那個讓道長如此懼怕的人快點來。
了空一句話不說,只是不停地喝著酒。
道長忽然冷冷道:“把酒殼扔掉,他會聞著酒的味道找到我們的。”
了空抬起頭,看了道長半晌,道:“我拿著酒壺向西行,企不把那個人引到另一地去了。”
道長搖頭道:“他不會那麼笨的,如果他那麼笨他就不會追來了。”
聖大忽然道:“要不我和了空兩個人一人拿著一點酒分別向兩個地方跑去,他不是不會追你老人家了麼?”
道長目光寒芒閃動,駐足回頭,瞪著聖大,緩聲道:“你想離開我?”
聖大臉色大變,使出吃奶的力氣搖著腦袋,並乾笑著,道:“道長多慮了,如果我要是想離開道長,三年前就不會把從童四爺那裡偷回的純金古佛燈送給道長了。”
道長的殺機本來已動,可是考慮到自己身負重傷,這一路又為躲避杜棄這個煞星,費了不少力氣。這時候殺身邊的人實在對自己沒有利處。
他哼了一聲,向前走去。
天明,他們走了一夜,也走出了這片濃密的森林。
森林的腳下有一條長而寬的大河,波光粼粼,陽光被流動的河流酒的到處都是。晃的人無法睜開眼睛,聖大就像惡了好幾天的狗,看到食物,立刻向水裡撲去。
他的耳邊忽然傳來冷漠的聲音:“如果想活就不要去碰那水。”
水儘管可以一解暫時的飢渴,可是這個人的聲音卻比一個人的飢渴重要多了。道長望著流動的水流,嘴唇乾裂,可是他卻沒有一絲想要過去喝的意思。他不是不想喝,而是不能喝,並不是這麼大的一條河流有毒,而是一碰水就會把臉上好不容易弄上去的妝碰掉。尤其是聖大,他的臉摸了不少鍋灰,如果一碰水,他的那張臉一定會被人看出。道長此時的模樣和先前那個趕屍匠引路人一樣,形神枯稿,滿臉病容。
了空只是輕擦了一些土,何況他一路都揹著聖大,頭根本沒有在外露過。
道長皺眉思考著,盯著大河,喃喃道:“難道天真的要亡我?明明已經無路可走卻又多出這麼一條阻人腳步的大河,誤我歸程。”
道長忽然猛攻地起身,急聲道:“快,武裝。”
聖大從懷裡掏出針,四處看著。道長罵道:“我是讓你們快點裝成原來趕屍匠的模樣。”
了空沒有怨言,扭過頭看聖大,聖大看了道長一眼,心有不願,卻只能遵從,那件寬大的黑袍立刻把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道長四處看了一陣,然後沿著大河向上遊走去,嘴裡輕聲呼喊著:前面有沙,沙中有石,請拐。
杜棄不知何時已經漫步在柔軟的沙灘上,淺淺腳印,就像少女可人的微笑,總是引人心神盪漾。面朝大河,大河雖不是大海,可給人的感覺是澎湃的。春暖花開,陽光燦爛,水聲隆隆作響。許多青年的志氣常常在面朝這樣雄壯的自然景觀而激發。
杜棄的心裡忽然像這條波浪壯觀的河一樣,竟有澎湃之感,而且似乎和這河已經共鳴,一時少年青年志氣磅礴,忍不住對河狂吼。
“啊……”
他第一次的狂吼,第一次以這樣的形勢舒發心中的感情。
他的臉上浮出笑容,面朝這條大河,他有一個想法,每個青年都會有的想法:我想成名。
很簡單的四個字,可能意味著常人無法估量的辛酸,可是無論多大的辛酸對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