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妻子,又豈會在莊中養這麼多男寵來羞辱我,羞辱宋家……”
“正因為我先愧對於你,所以才沒有追究七年前遇刺之事!所以才一直縱容著你們……”
“是你對不起我,是你對不起我……”窩在心裡多年的苦楚再也掩飾不住,衝木頭又哭又打,崩潰的心再也藏不住。
如不是當年太過於天真,又豈會被他的虛情假意騙到,心甘情願的嫁入衛家。如不是太過於愛他,又豈會吞下一切苦果,獨守孤房,任他圈養著男寵。若不是恨,她又豈會狠的下手害他……
“你就這麼愛她?”她以為,他之所以不愛她,是因為他不喜歡女人。可不是的,他喜歡那女人,想盡辦法護著她。
“……”不愛,有愧於心;愛,對宋玉溪卻是最大的傷害。
宋玉溪含淚的望著他,半晌後終是點了點頭,“衛家的一切都是衛影的!”
木頭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得到了想要的,卻沒有預期中的歡喜。以為只剩下恨了,可心還在痛。
七年前,她以為他死了,自己可以活的痛快,誰知卻在悔恨中渡過。四年前,他回來了,忘了一切。她以為,藏掉了一切,兩人可以破鏡重圓,卻不知他心裡已裝了其它的女人。
他為那個死去的女人,將豆坊開遍了全天音。那她呢,他可曾為她做過什麼?
她以為等,可以等到他回心轉意的那天,卻不知四年的時間,等來的卻是那女人的出現。他將她當成至寶,捧在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那她呢?
宋玉溪伏在桌上,失聲痛哭。
木頭往門外走去,聽著她的哭聲,終是停下了腳步,朝她說了句:“我……曾經愛過你。”
哪怕是謊言,終還是想她能不再那麼恨。
心不由已
緊閉的房門,搖曳的暈暗燭火。
黑暗中,如鬼魅般的身影,悄然無息的站在房門前,猶與黑夜溶為一體。修長的手,舉起又落下,黑玉般的眼眸湧上莫名的惆悵,深遂而遙不可知。
他知道,她就在外內,沒有睡。不該來的,可身體已不聽使喚,自行的來到她的房前。
一扇薄薄的門扉,她在屋內守燈而坐,他在門外久久守候。幾步之遙,隔的卻是生生世世。
良久,一記無息輕嘆,帶了深深的疲倦。他轉身,欲離去……這一去,兩人再無瓜葛。
門扉“吱”的一聲,微開,暗黃的燭光透了出來,倒遇出一個孤單薄弱的身影。
輕風送撒,香濃的果子酒味飄了出來。
她喝了酒,然後開了門。
蕭山轉身,見詩畫立在門邊,無聲的望著他。夜,太過黑,掩飾了一切,他看不清她的表情,猜不透她的心思。
只是,她的開門,讓他鬆了一口氣,那一抹微弱的光,籠罩了他。他抬腳,往房內走去。
門一關,挾住了他的手。他在門外,她在門內,屋外湧進的涼風,讓她清醒了一些,意識到有些事過頭了。
手被緊緊挾住,力道越來越大。
他一直都是怕痛的,所以,他會將手縮回去的。只要門一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雖怕痛,可他沒有抽手,透過門縫望著躲避的眼神,想將她刻進骨髓。
門縫傳來吱吱作響聲,那隻攔在門上的手,被挾的變形。
她蹙眉深思,力道小了下來,手滑了下去。他試探的微推了門,她微側身體,讓他進門。
門被推開,隨即被他順手合上,暗黃的燭光被湧進屋內風吹熄了。
黑暗中,他看不見她,卻感覺到她的呼吸、心跳。她就在身邊,此生最近的距離,只要伸手,便可觸碰到她。
可他不敢,怕被她憎惡。哪怕是一絲絲,他亦無力再承受。
帶酒香的身體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帶了顫慄。兩身體重疊在一起,沒有一絲間隙。
他伸手,抱緊了她。
她喝醉了,認不得他是誰?她只是害怕,所以,撲進他懷中?黑夜,讓她放下過往的仇恨,憎惡?
是嗎?真是這樣嗎?
蕭山緊緊抱著那具顫慄的身子,無聲的笑了,苦澀道:“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是為何?為過往的仇,還是為今昔的保護不力?
“蕭山……”指甲深陷堅實的後背,帶來一絲不該有的安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