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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詩畫站在門內,手扶在門上。一時間,不知是關上還是推開。

她望著門外的他,兩人只隔了一道門檻,卻是跨越了千年的距離。

當年曾是親密無間的距離,現如今卻是對望兩無語。

唇蠕動了幾下,乾澀的連什麼也擠不出來。

男人在門檻外邊伸出了手,撫向她的臉。她猶豫了一下,終是偏開了,兩行淚自眼眶滑下。

怔在半空中的手,良久後收了回去。

“跟我走吧。”

離別四年後,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他會回來的。”詩畫苦澀的搖了搖頭。

“我呢?”早忘的一乾二淨了?

詩畫沒有了與他對望的勇氣,無盡的黑暗襲來,身體一軟滑了下去。

再次醒來已躺在床上,房外傳來淡淡的藥味,沒過一會門被推開,木頭端著藥走了進來。

他已脫去狐裘外衣,著一玄青色錦袍。一如當年的儒雅與溫柔,見她已轉醒,嘴角微泛起欣慰的笑,不經意間鬆了一口氣。

素昧平生的豆腐鋪夥計只是與她打過一個照面,翌日一早他便站在她門前。這幾年,他是如何尋她的?

“先喝藥吧。”木頭將詩畫扶起來半躺在床上。

詩畫搖了搖頭。

木頭扶住她,另一隻手端起藥送到她嘴邊,輕聲哄道:“對孩子有好處的,你不愛惜自己也得愛惜腹中的胎兒。喝吧,不苦的,我留了蜜棗。”

詩畫最終還是喝了藥。她的習慣,他都記得。只是他得需要多大的勇氣跟肚量才能說出:腹中的胎兒。

為她掖好被子,他坐在床邊暖笑的望著她。

詩畫望著頭頂的蚊帳,良久才扯動著嘴角說道:“木頭哥,你走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面對他,連說對不起的勇氣都沒有。她不配說!

“跟我走吧,我會好好照你跟孩子的。你跟他的事我都知道了,詩畫,忘了以前的一切吧。”

詩畫沉默不語。她既已選了蕭山,是苦是甜都會走下去。

“我不求你忘掉他,但娘呢?詩畫你真這麼狠心,娘等了你了四年,日思夜想的,你真的不肯回去見她?”

“娘還好嗎?”眼眶止不住的泛酸意。

“不好。”木頭很是肯定,“孃的病你不是不知道。這幾年一直都盼著你回去,多少次在夢中喊著你的名字。詩畫,你跟我回去見娘一面,若你還是堅持要回來我便送你回來。至於蕭山,我已派人出海去尋他了,若是福大命大沒死,他一定會來找你的。你不為自己打算也得為腹中的孩子跟娘打算一下。若是蕭山還站在這裡,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跟孩子。”

“我……”她也想娘,天天都想,卻是這般不孝,不能守在身邊照顧她。

“對你承諾過的事我一定守諾。到時要留要走我都隨你,絕不阻攔。”

詩畫無奈的點了點頭,起身收拾了一些東西跟木頭出了門。她先是到鄰屋說要回孃家,可能要些日子才回來。鄰居答應幫她看著房子,卻對著她身後的男子很是好奇。

木頭怕詩畫難受,忙說是她的哥哥,要接她回家小住。

來的時候木頭請了馬車,車內的墊椅柔軟,一路往桃塢駛去也沒覺的有多大簸箕。隨行的還有另一輛馬車,是個大夫,畢竟身懷六甲,怕在路上有個差池便不好了。

知道詩畫一時之間習慣不了自己,木頭一路上跟大夫共乘一輛馬車,只是時不時的過去問她是否覺得不適。一路的飲食也相當的留心,事事無鉅細。

馬車行的緩慢,半個月後才到桃塢。葉府跟她離去時未變絲毫,詩畫刻意忽視掉以前的事跟影。

到達桃塢進入葉府時,苟氏剛在丫環的扶持下喝完藥,便見木頭扶著大腹便便的詩畫進了房門。

她先是喜極而泣,但又被詩畫的肚子嚇的愕然的合不上嘴。

木頭在詩畫身後搖了搖頭,示意苟氏暫不要過問此事。

苟氏迎身向前,詩畫眼眶發紅的扶住她。

“詩畫,真的是你嗎?”冰涼的手握住詩畫的手,顫個不停。

“……娘,我回來了。”詩畫悔的無地自容,眼前的娘尚不及四十,卻是風燭殘年之姿。鬢上白髮蒼生,一臉病容,兩眼暗淡無神。

“娘回床上躺著先,詩畫就在你身邊,不會跑的。”木頭扶著苟氏在床上躺好,仔細的為她掖好被子。

“木頭,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