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基本上常駐在兵團裡,因為只要一進入西納牆裡,看見那些居民們惶恐與不安,這都在提醒著他雙手將沾滿的血腥。他甚至不敢與他們對視。
兵團的存在本是為了人類的福祉,本是為了人民。但他現在卻將二十餘萬人拉進了一個成功率不足三成的戰爭裡。
那些來自瑪利亞牆的居民又有什麼罪呢?為什麼為了全人類,他們就要成為被迫奉獻犧牲的一群人?埃爾文不敢去深入想為什麼。
為什麼?為了獲得更多的巨人資料,為了讓調查兵團計程車兵少死一點,為此他拿出了讓普通人參戰的瑪利亞牆奪還戰的草案,為此他將親手將無數人推向死亡。
"那些人就算不參戰也會被餓死在羅塞牆內。"這是艾爾文在會議上所說,但他知道,這不是他作出這殘忍的作戰計劃的理由。
"人人生而平等,沒有人能剝奪他人追求與選擇的權利。"這是約書亞在那一次爭吵中對他說的。
那些人或許會熬不過今年寒冬,但那也只是或許。現在他卻親手要將他們推去地獄。去重溫那巨人的恐怖與死亡。
昏黃的燭光下,埃爾文看著自己乾淨的手,指甲圓潤飽滿,掌間有著握刀握出的老繭,也乾燥而溫暖。但是也就是這雙手,寫出了《瑪利亞牆奪還》作戰計劃,也就是這雙手即將沾滿血腥。
"沒關係,我也將陪你們下地獄的。我會承擔,我的罪。"埃爾文在心裡默默的說,眼下一片暗影。
咚咚,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請進。"
"是我,我就知道你還在工作。"一個面板白皙有著爽朗笑容的紅髮高挑女人近來,女人約二十七八,正是魅力正熟的年紀,"早點休息吧團長,可別把自己的身體累壞了。"
埃爾文抬頭看是她,略微笑了笑。"謝謝你的關心喬娜,我正打算休息了。還有喬娜,你確認你的腿現在可以完全行動自由了麼。不需要你有任何勉強,如果你有任何勉強都將讓我對戰力的估計造成失誤。"
喬娜也是埃爾文的鄰居,愛好彈吉他,當初整個調查兵團都被迫忍受著她的魔音穿耳但當她腿受重傷被迫提前退役後,卻人人開始懷念她的吉他和歌聲。
"埃爾文,你總是那麼一本正經,我確認了我完全恢復,不,是更好了。哎,也就那小鬼頭能忍受和你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看著艾爾文那扯了一扯的嘴角與鬱沉,喬娜沒有客氣,拉個辦公室的椅子坐了下來。"對了,我前幾天回家想去你屋子借點醬油,怎麼小傢伙不在?他那性子,可不是又跑哪裡去了吧?現在這世道可有點亂呢。你也不管管他。"
"約書亞他是希幹希納區的,來席娜牆內深造醫學。那次,他剛好回家,犧牲了。"
"對…對不起,提起他來。"喬娜乾巴巴的說到。有著約書亞在的艾爾文家裡住著的日子,是喬娜看見埃爾文唯一活的那麼有生氣的時候,那是一個會惱,會笑的埃爾文,而不是現在他怒也好,笑也罷,卻並沒有真正進入眼底。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原本還想著等約書亞長大去撮合這倆人呢。
"沒關係。"艾爾文看似無所謂的說道。
艾爾文也再沒回到過家裡,那裡一切都還沒有收拾,還擺著約書亞的毛巾牙刷和睡衣,櫥裡還有他愛吃的零食,書桌上也有他亂糟糟的資料,這些都讓埃爾文偶爾還有種錯覺,約書亞那懶洋洋的"埃爾文團長"是不是還會在某個時候響在他耳邊。
收回飄飛的思緒,艾爾文問喬娜:"你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吧?"
說到正事,喬娜肅穆了神情,不過她的眼裡透出一種興奮,"是的,團長,對於利威爾的訓練我現在向您報告!今天他已經可以正式結業了!"
"喔?那麼快?這才一個月。"
"他簡直是個天才!本身有著我平生所見的作戰天賦,極佳的平衡能力,敏捷的反映。準確說訓練專案其實只有立體作戰裝置的熟悉和馬術。因為其他的,我都教無可教。”
“教無可教?你可是即將上任的特別作戰隊隊長呢。看來我原本還低估了他的實力呢。”艾爾文思索道。
“他是個天才,毋庸置疑的天才。不過,”喬娜微皺了皺眉,語速很慢,思索著組織語言道:“比起那些經過了正規訓練兵團訓練計程車兵,他對調查兵團沒有任何歸屬感,並且,也與他出眾的能力相對應,他的性格桀驁,不,也不能說桀驁,我總感覺他的看人就像在翻白眼,咳,開個玩笑,總之我覺得他是個相當自我的人,估計會難聽指揮。我很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