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且學識淵博,文武兼備,有情有義,是個敢作敢當,頂天立地的男兒。小妹之所以愛他,便是因他是這樣一個男人,而不是所謂的皇上。這樣的男兒也值得小妹託付終身。哥哥,無論過去怎樣,小妹請你看在這一點上,不要再同他治氣了,好麼?你們倆老這麼彆扭著,小妹見了,心痛如絞啊。”
他伸手抹去我的淚,道:“娘娘從小兒就心地慈善,敏感多情,但見鳥獸之死,花木凋零,便會悲傷落淚。小時鄰居贈娘娘一餅,娘娘便終夜繡得繡品以回報。你待物待人一向如此,只見人好處,不見壞處。如今對皇上更是如此。你只知他英武果斷,學識淵博,幾曾見他獵獸如韭,殺戮宮妃?他現在愛娘娘年輕貌美,又育有龍胤,自是對你溫柔體貼,一旦娘娘老去,紅顏不復,又焉知不會有順妃玉妃的下場?即算當今的純妃,當初進宮時濟陽王也曾見他溫順可愛,寵極一時,否則何來公主?然如今呢,還不是冷落一隅,即算偶爾幸之,又怎比得了當年之盛?娘娘心思單純,自不會有皇上的老辣城府,否則以三老之亂,乃至皇太后及靜嫻太妃父女並玉妃他又怎能不動聲色地一一除去?須知他那時亦只有二十歲及二十三歲,你以為他對你百般寵愛,來日就不會殺你的兄長麼?娘娘,前車之鑑不可不慎啊。”我沉默,他的話固無可辯駁,而永璘的城府,我也確是見過的。
“娘娘,臣雖在軍營之中,少與文臣宮中往來,便亦聽說些許中事,臣實為娘娘擔心,怕娘娘的率真性格一旦惹他發怒,便將面臨不測之禍。大妹雖然性子倔犟,所幸她嫁的岑無忌是個普通文臣,又老實本份,並無可慮之處,家中唯一掛唸的便是娘娘,身在帝側,旦夕禍福。常言道是伴君如伴虎,他今日戀你越深,他日或許便是種禍最深之處。今日的口無遮攔,他日便可能是他最猜忌你的地方。娘娘,或許臣今日的話可些不好聽,甚或至於刺心,可是全是為了娘娘。臣父早亡,臣待娘娘雖是妹卻如女,娘娘柔弱,臣從小便立誓要保護娘娘一輩子,不讓娘娘受些許委屈。如今娘娘入宮,臣縱有此心亦無力迴護照應,臣……亦心痛如絞啊。”“哥哥——”我忍不住抱住他哭起來。他或許不該對永璘有偏見,可是他是一片真心地待我,想要照顧我,幫助我,保護我,這一點是無可置疑的。就這樣哭了很久,方漸漸收住,跟他聊了些家中之事,方才看他告辭出去。
他走後沒多久,永璘便同三哥回來了。想是事先告訴了太監,等二哥一走便即彙報給他。永璘看了看我,也沒說話,三哥亦只是微微冷笑。憑他們的聰明,猜也猜得到我們談些什麼,只是都不便公開說而已。
夜間靠在永璘懷裡,我合目休息。他輕聲問:“又為了朕的事同你二哥爭執了?”我道;“沒有。”他道:“別瞞朕了,你們聲音頗大,平姑姑雖未聽真切,也猜測得出定是有了不快。三郎是他弟弟,若是因三郎之事,他自會回去當著你娘教訓,斷不會為了他在宮中與你爭執。你又素來好性的,凡事都不大動心,唯有皇兒跟朕的事才會令你失態,還用朕再說下去麼?”我道:“皇上明鑑,雖是有些小小爭執,也都平息了,沒什麼可追究的。”他道:“朕素來看在你的面子上對他忍讓三分,可他萬一將來在眾臣面前使性子頂撞於朕,朕也無法迴護於他。他與三郎不同,他手握重兵,又是朝臣,朕不便對他法外施恩,你明白麼?”我咳嗽,他拍著我的背,待我咳停了,他倒了杯水遞給我,我喝了幾口,搖頭不要了,他放下杯子。
我勉力坐起來,靠在他胸前,道:“皇上,待西征過後,你尋個小錯,讓二哥解甲歸田,好嗎?”他道:“到時候再說吧,你今天很乏了,早點安睡吧。”“皇上,”我閉上眼:“臣妾讓皇上為難了。”他道:“你家的人,愛朕的願為朕死,恨朕也說不定願朕早死,確是讓朕為難。換一個宮妃,朕也不必管他那麼多,該賞的賞,該罰的罰,該殺的殺,可是稚奴不同,朕不能隨性而處置。朕——也有七情六慾,稚奴,你說朕該怎麼辦?”我笑笑:“臣妾不知道。臣妾相信皇上會有處置辦法。臣妾愛皇上,無論皇上怎麼做,臣妾都無異言。臣妾今天跟二哥說了,上天入地,臣妾都追隨皇上,無論將來皇上是否愛臣妾如初,臣妾此心是不會變的了。”他輕輕嘆口氣,道:“你這些話無非是希望朕保全你一家,朕實不知將來事情會如何,故也無法先行給你承諾,總之,你的意思朕已明白,且行且看吧。若事情真到那一步,朕便依稚奴所說,先行將你二哥解職除名,或可保全他一條性命,其他的朕也不能做過份的了。”“謝謝皇上。”我道。他素來有計謀,既答應幫忙,找二哥一個小錯當是不難,二哥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