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多晚,他都不會放下手中的吉他,每一個絃音的試過來,嘴裡永遠哼著斷斷續續的曲調,手中的樂譜寫了一張扔一張。

事實證明,這傢伙不是個拼命的人,但是拼起命來也確實不是個人。

有時看著他哼著哼著就忽然沒有聲響了,原來竟是抱著吉他睡著了,林少淮心裡多少有些心疼,扶他進房,替他蓋好被子,又把他那把心愛的吉他原樣放好,總之他能做的都替他做了,可是曲子還是沒能出來。

眼看,其他幾首樂曲的錄製已經接近了尾聲,項哲的創作還沒有出來,許志康也有些急了,多次暗示項哲,自己認識音樂人,可以幫他“指點指點”,項哲自然知道這“指點”的意思,當今樂壇不少所謂的創作型歌手,都是這樣“指點”出來的。

但是項哲不願意,既然他已經答應了蔣一唯,那就不能食言,於是他愈發努力的尋找靈感,睡得一天比一天晚。

那天晚上,項哲又抱著吉他睡著了。

林少淮跳上天台的時候,他正倚在葡萄架下,手裡抱著吉他,雙眼緊閉,帶著輕微的鼾聲。

這傢伙,還真是累壞了呢。

少淮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暫時點了他的穴道,將他手中緊抱著的吉他拿出放到一邊,然後抱著他進了房間。

由於被點了穴道,項哲並沒有醒過來,依舊睡得安詳。

替他蓋好輩子,林少淮這才輕輕地解開他的穴道,關上陽臺的移門,退了出去。

Chapter 28

林少淮走出房間的時候,項哲的吉他還放在葡萄架下,是把很普通的吉他,但是他卻很寶貝,每次用完都擦得乾乾淨淨。

少淮曾好奇,問他為什麼對這把奇怪的樂器情有獨鍾?

後來才知道,這吉他是他過世的母親買給他的,他說一直帶在身邊,就好像每天都能看到母親一般。

許是因為這事兒,林少淮竟也對這把奇怪的樂器充滿了尊敬,每每看到它,總會不自覺的想起自己的母親。

還記得母親在世時,常哄他睡覺,哼的就是家鄉的小調。後來母親過世了,他隨將軍南征北戰,寂寞時常會想起家人,想起母親給自己哼的歌謠,歌詞已經記不清了,但是那曲調卻深深地印在他心裡。

想到這兒,林少淮縱身跳到一旁的樹上,順手摘了片樹葉,放在唇邊,倚著樹幹吹起了那首過去常常在戰場的吹的小調。

粗糙卻質樸的旋律隨著他唇邊的那一片樹葉,悠悠揚揚地響起,在這四下無人的夜裡,月光穿過樹葉,在周圍印上稀疏的月影,隱約中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戰亂的年代,在沾滿了塵土和血汙的壕溝裡,隨時都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卻仍然抱著那渺茫的憧憬,用旋律慰藉寂寞的心靈。

寒風吹了起來,瑟瑟的風中夾雜著馬蹄聲,戰鼓和廝殺,到處都是血腥與殺戮,唯獨這一絲不知從哪兒傳來的旋律,乾淨得讓人想哭泣,就算雙手沾滿了汙穢的鮮血,卻仍捧著那顆渴望幸福的心。

不管是什麼年代,怎樣卑賤的身份,誰都有想要守護的人,誰都有追求自由和愛的權利!

忽然,少淮放下手中的樹葉,抬頭向平臺望去,項哲站在葡萄架下與他對望,一束月光正好映在他的眼裡,閃著盈盈地光。

“我把你吵醒了嗎?”林少淮問。

項哲搖搖頭,走到樹旁的臺階上坐下,問:“你剛才吹的曲子叫什麼?”

“不知道,小時候我孃親經常唱,聽著聽著就記住了。”

“你想你娘嗎?”項哲問。

林少淮垂了垂眼:“她剛過世的時候,我老怨她怎麼這麼早就拋下我自己先走了,後來時間長了,有事聽到兄弟們談論家裡的親人又很想念她,現在”

“現在怎麼了?”

少淮笑了笑,抬頭仰望夜空:“現在總覺得她其實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不然我運氣也不會老那麼好對不對?戰場上死不了,跳河也死不了,到了這裡還遇見你。”

“我?”項哲怔了怔。

“對啊。”說話間,林少淮已經無聲無息地從樹上跳下來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由於不再上戰場,面板比剛來時白了許多,沒有殺氣的時候,眉宇間總含著溫柔的笑,像一隻波斯貓。

“你和將軍一樣,都是好人。”

雖然心裡有點暖暖的,但聽到他提起將軍,項哲又有些芥蒂:“你說我和你那個將軍長得很像?”

林少淮點點頭:“剛來的時候,真覺得你們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