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斯早就後悔了,老老實實認錯道:“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宗銘曲起手指瞄了他半天,終於狠下心在他耳朵上彈了一記,“你他媽剛才差點就沒命了,你知不知道?!萬一我跑慢了沒趕上那一槍,你這會兒白床單都蓋起來了!”
李維斯耳朵一陣劇痛,可見宗銘是真的生氣了,忙道:“我知道錯了,我就是腦子一熱……我怕他跑了,沒想到他有槍。”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宗銘揉了揉他通紅的耳朵尖,肅然道,“沒有下次了,李維斯,你給我聽著,永遠不要在我面前逞強,我寧可永遠都抓不到兇手,也不想我的人受傷,你明白嗎?”
李維斯“嗯”了一聲。他眼神忽然一暗,道:“我已經失去了一個,不想失去第二個,我承受不起這種失去。”
李維斯知道他想起了吳曼頤,心中不禁又難過又愧疚,低聲道:“對不起。”
“算了,下不為例。”宗銘無奈嘆氣,說,“記住今天我們說過的話,下次頭腦發熱的時候想想你可憐的領導,一把年紀腿上打著十幾個鋼釘,還要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過去救你,我這條腿遲早廢在你手裡!”
李維斯這才注意到他一直將重心放在左腿,右腿彷彿不敢受力,頓時擔心起來,蹲下去摸他小腿:“很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歇歇就好了。”宗銘把他拽起來,忽道,“你的焦焦小棒槌出來了。”
李維斯回頭,果然看見焦磊從會場跑了出來,一驚一乍地叫道:“李維斯,你在這兒!出什麼事了?聽說死人了,誰啊?”不等他回答,自己跑到路邊往馬路上看了一眼,嘖嘖道:“臥槽都壓扁了……這到底咋回事啊?剛才他們怎麼把齊冉抓起來了?”
李維斯看一眼宗銘,見他點頭,便對焦磊道:“她是失蹤案的嫌疑人,你姐他們就是她夥同另一名同夥綁架的。”
焦磊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了他半天,道:“啥?她?她綁架了我姐?不可能吧……那她老公呢,也是她綁架的嗎?還是趙毅剛根本就沒失蹤,這是他們兩夫妻的陰謀?”
“趙毅剛也是她綁架的,這事說來話長。”李維斯對他說,“等劉隊長通知吧,他弄清楚以後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焦磊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懵逼,還想問什麼,視線忽然一轉——會場大門開了,兩名刑警押送齊冉走了出來。
齊冉仍舊儀態萬方,黑色禮服裙一絲不亂,長髮在腦後挽著一個精緻髮髻,只在鬢角垂下一縷散落的髮絲。
她踩著高跟鞋從臺階上走下來,雙手銬著手銬,但表情從容,步履堅定,一點都不像是要去派出所,倒像是要參加什麼重要的晚宴。路過李維斯的時候,她微微側了一下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極為複雜,說不清裡面包含著什麼,李維斯與她對視,感受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冷意,像冰,像石頭,堅硬執著,無法撼動。
“走吧。”宗銘說。
李維斯拍拍焦磊的肩膀:“我先走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看看你姐,把獎盃和獎狀給她帶過去?”
“哦哦,對。”焦磊如夢初醒,看了看手裡的獎盃和獎狀,道,“那我走了,保持聯絡,你要想看我的鳥……我的鸚鵡,就給我打電話,我還要請你吃飯呢,別忘了。”
“行,有空再約吧。”李維斯與他道別,跟著宗銘上車,往派出所疾馳而去。
“現在怎麼辦?”李維斯看著前車的尾燈,問宗銘,“胡查理死了,我們的線索斷了……哦,幸好還有齊冉,她應該能告訴我們點兒什麼吧?”
宗銘點頭:“回去審審看,一會我會和劉隊長一起進去問她。”
李維斯有些擔憂:“胡查理失敗了,他們還會派其他人來清掃嗎?那個唐輝有沒有什麼可疑?”
“你覺得呢?”宗銘反問。
李維斯想了想,搖頭:“我不知道,我感覺他和他的司機好像都挺正常的——他那個司機都嚇尿了,不像是蓄意謀殺。”
宗銘皺眉道:“我覺得他們還會派人來的,而且會很快,齊冉一定知道什麼,我們必須保證她的安全……稍後審問的時候我讓劉隊長清一下場,留出安全空間,超級腦是有距離限制的,隔遠一點他們拿她沒辦法。”
李維斯道:“那我一會兒在安全範圍周邊轉轉,看能不能感受到清掃者。”
車隊到達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了,宗銘跟在劉隊長後面停車,等紅燈過去。
這是一個大十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