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想到自己被厄洛斯坑了一把的金箭,皺了皺眉:“喜歡並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在很多時候,或許會有截然相反的態度。太過礙事了。我覺得我恐怕不會再去嘗試這種情感。”
厄洛斯覺得自己似乎被箭狠狠戳了幾把,繼續萎焉趴在了船沿上——總不至於到時候再偷偷動用自己的金箭吧。
美杜莎覺得厄洛斯就像個不停纏著他的孩子,只要一點點關注點不在他身上,就會趨於惱怒。唔,是因為以前父神不在,厄洛斯經常跟自己在一起的緣故麼?沒有什麼記憶的美杜莎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完全把厄洛斯的情感猜錯的美杜莎勸慰揉了揉厄洛斯的腦袋:“厄洛斯只要不搗蛋,我還是很喜歡厄洛斯的。”只要不要再出現金箭事件、打臉事件、醉酒事件等等……
厄洛斯以一種整個世界都明亮的狀態滿血復活,猛地朝美杜莎點頭:“我很乖的。”
阿克忒斯自從上了船就一直處於僵直的狀態,任酒神在旁邊怎麼安撫都沒有用。酒神思索了半天,直接吻上了阿克忒斯,也不顧對方瞬間瞪大的雙眼,和略微推拒的意圖。
哈迪斯看到了,只是別過了頭,別人的愛情故事在他眼裡,不值得他花一點心思。反倒是美杜莎和厄洛斯無所事事,很認真且毫無羞恥地圍觀起來。
阿克忒斯也注意到了圍觀的美杜莎和厄洛斯,略微的推拒瞬間加大了力度。酒神見阿克忒斯恢復了力道,便也就鬆開了,朝著圍觀的兩位笑了笑。
厄洛斯看著阿克忒斯和酒神,對著美杜莎略帶羨慕地說:“美杜莎,有時候喜歡並不是那麼讓人討厭的。”
船就在這時候到岸了,面前一片灰色,陰暗而枯燥。
哈迪斯先行一步下了船:“這邊有三條路,中間便是通往我的神殿。”說完便帶頭先朝著自己的神殿前進。
酒神是準備暫時來冥界避難的,也就隨著哈迪斯進去了。這並不是酒神第一次來冥界,只是上一次,他是來要人,這一次,是來避難。當然,哈迪斯一如既往不想看到他。
美杜莎和厄洛斯也就跟著下了船,腦中迴盪著厄洛斯的那句話:有時候喜歡並不是那麼讓人討厭的。那麼喜歡是怎麼樣的呢?兩個人相愛又會是怎樣的?就像……他和蓋亞當初一樣麼?可是,最後自己還是選擇了遺忘,想來也不是什麼好結局。
“哈迪斯大人,宙斯傳來……嗯?”睡神一副以為自己睡暈了的樣子,揉了揉眼睛,“我是還在睡夢中麼?”
哈迪斯的腳步頓了頓:“醒了?替我告訴他們,冥界並不屬於奧林匹斯山,更不屬於宙斯。”哈迪斯轉向了睡神,“這裡,只屬於我們。”
睡神顯然很滿意哈迪斯的這句話,慢悠悠揮著翅膀就走了,全然視剩餘的幾位於無物。
美杜莎走著走著停住了腳步:“哈迪斯,酒神他們你就隨便安排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厄洛斯迅速跟到美杜莎身後:“我跟著美杜莎,不需要幫我安排了。”
美杜莎稍微側身便朝著另外一條道上走去,而厄洛斯也隨之跟上。酒神望著那個方向眯了眯眼:“那裡是什麼地方?愛麗舍?”
哈迪斯終於正視了一回酒神:“那邊是深淵。現在,跟上。”
深淵分離後,厄洛斯並沒有再來過冥界,他只是下意識跟著美杜莎不斷前行。美杜莎將自己的蛇尾放出,雙翼放出,渾身的死氣也肆無忌憚釋放到了身體周圍,形成了一股懾人的力量。
越靠近深淵,越能感受到其中無處不在的壓抑感,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哀嚎,一切負面的情緒在這裡都能夠找到,這只是深淵的外延。
一隻渾身長著長毛的獠牙兇獸盯住了前行的美杜莎和厄洛斯,它雖然能感受到美杜莎的強大,卻依舊試圖想要狩獵美杜莎。兇獸嘴角還沒擦拭乾淨的肉末夾雜著血絲,那股腥臭味刺鼻得讓人作嘔。
厄洛斯強忍著腹部翻滾的噁心:“深淵什麼時候多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美杜莎彈了彈手指,便讓那隻兇獸被死氣吞噬殆盡:“人類被創造出來得到了許多神祇的偏愛,順著這種生物的誕生,其它生物也被創造了出來,但其中失敗品太多,不少都扔到深淵來了。反正深淵太過無趣,這也算是一種取樂的方式。”
時間最為恐怖的不是廝殺,而是無止盡的幽暗、寂寥,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感受不到滄桑的變化,感受不到萬物的變遷,整個世界彷彿只有自己一個,連存在都會忍不住去懷疑,那才是最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