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的手心,緊緊握拳而留下的指甲印清晰可見。再次握拳,美杜莎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黑袍衣角翻滾的起伏在他坐下的瞬間平息。
他這回是真的不知道,該拿厄洛斯怎麼辦。
神聖的時光女神恪守著每一段的時間,控制得極其精準。而美杜莎卻覺得這一夜比他在深淵待著還要久,他的大腦從雜亂到空無,放佛經歷了一代神祇的興衰。他看著厄洛斯慢慢又從長大的樣子縮小變回了三頭身的小傢伙。一種難以描述的失望籠罩了美杜莎。
厄洛斯翻了一個身,卻突然像想起了什麼,整個從床上竄了起來,他瞪大雙眼看著美杜莎,半天終於想起了昨晚經歷的狂歡。他不自覺拉扯起布單,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小心翼翼看向了美杜莎。
可惜他並沒有從美杜莎現在的面癱臉上得到任何的回答,最終厄洛斯撓了撓自己腦袋,放開了手中的布單,跳下床走向了美杜莎。可在他將要走進美杜莎的瞬間,美杜莎以極其淡漠的口吻道:“你昨天晚上長大了。”
厄洛斯的腳步頓住了,他想他果然還是並不習慣走路,放出了自己的翅膀,他懸浮了起來,看向美杜莎。他昨晚長大了,這說明只是這股力量他並沒有控制住,只要給他時間,他終究可以維持住長大的模樣。但如今的美杜莎,卻讓他有種危機感。
美杜莎見厄洛斯停下了聽他講話,便繼續開口,此時的美杜莎再不把面前的神祇當做一個年輕的小愛神。神祇是任性的,但那並不代表天真,也不代表年少:“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解除你金箭的能力。”
厄洛斯聽明白了美杜莎的話,他看著美杜莎,有些委屈撇了撇嘴:“可是我從來沒有試過怎麼解除金箭的能力。我連長大的能力都沒能控制住。”一天的壓迫並不代表厄洛斯就沒有脾氣,莫名其妙遇見美杜莎,不過一個不小心,他就被美杜莎“綁架”了。
美杜莎掃過一邊放置著的箭筒:“要不拿另一支箭也扎我一下,說不定就能相互抵消了。”
厄洛斯忽然不滿起來,整張臉都快皺起來了,他惱怒道:“我可是愛神,喜歡上我有那麼不堪麼?為什麼一定要想著去拒絕。”
美杜莎想起了昨晚的厄洛斯,不經過大腦的話語脫口而出:“可是隻有我一個人中箭公平麼?求而不得有什麼意義。倒不如你射自己一箭,你立刻就能體會這種感覺。”
厄洛斯愣住了,這是他全然沒想到美杜莎會說出這種話,他有些傻傻地看著美杜莎:“我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
美杜莎覺得自己的心瞬間空了,他起身義無反顧走了:“既然沒有用,那便等你能控制了力量再來找我。”
厄洛斯看著美杜莎遠離,身體自然向美杜莎遠去的方向飛了一小段,然後像突然驚醒一般,哭喪起來,喃喃自語道:“不是說好的,先幫我長大的麼?”呆立在原地的厄洛斯有些無措,拿起了自己弓箭和箭筒的他真就像迷失了的孩童,不復昨日模樣。
美杜莎出門便去找酒神了,厄洛斯有多吸引人,他再清楚不過。當長大的厄洛斯出現在他面前,他原本引以為傲的控制力便如同沙塔,輕觸便倒塌。每一個神祇都是如此的自我,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美杜莎打算為厄洛斯好好上這一課。哪怕厄洛斯是一切愛慾的化身,他本身卻茫然懵懂如同他如今的樣子。
酒神早早就等著美杜莎的出現,見到美杜莎放佛蛻變一般的姿態,他笑出了聲:“沒帶上你可愛的小愛神麼?”
美杜莎只是輕瞥了酒神一眼:“帶路,我們去見珀爾修斯。”
酒神富有深意打量了眼美杜莎,他昨天看來還看輕了面前的人,不知道這軀體裡到底裝得是什麼妖魔鬼怪呢?恐怕他的目的,跟著面前的人,這回真的能夠實現了。酒神微微向美杜莎鞠了一躬,便轉身帶著美杜莎朝著宮殿方向走去。
凡是瞭解酒神的神祇,若是看到酒神做出這樣的行為,恐怕就要嚇得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這位半神有多麼高傲,從他和赫拉無止境的對立就能看出,他甚至可以常年不去那作為諸神榮耀的奧林匹斯山。而如今這高傲的神祇微微底下了他的身軀,朝著一個沒有神格的人,表示了自己的友好與試探性的忠誠。
美杜莎並不在意酒神那些小心思,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那些都只是可笑卻無能的賣弄。美杜莎只是還不想那麼早便吸引到宙斯的注意力,再多的力量也要控制著用,他若是一下子將這個世界攪合得天翻地覆,那便很快失去了意味,如同凡間愚蠢的戰爭。
宮殿坐落在略高於地面的山腰上,其實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