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數著山羊。這該死的翊坤宮!打從我住進來就沒有一天的好日子可以過。先是那個什麼蘭貴嬪,對我百般羞辱。接著又是與司徒景斌的勾心鬥角,費盡心機。最後的一件事最為可惡,居然讓我裝孕婦!
雖然這個點子是我自己想出來,可是司徒景也明顯不夠關心我這個“百姓”的疾苦,這可是五月的天氣,悶得更大火爐似的,還要我肚子上掛著個大棉布包。
聰明冷靜如我。
聰明冷靜如我。
聰明冷靜如我,也只得忍了。俗話說得好,心字頭上一把刀。
“娘娘,敬妃娘娘來給您請安了。”采薇從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賊溜溜地說。這個丫頭,自從我對了說了一些不必拘於禮節的話,她倒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然而我對她卻也很是保護,司徒景斌說我對她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寵愛了。不知道為什麼,採微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一如多年前的端木晣,那個早就消失在端木家族的黑暗之下的我。她的純真,她的歡樂給了我一種想要呵護的衝動。也許,當年的姐姐也是這種心情吧。
“嗯,你去把她請進來吧。”嘴上雖然這樣說,我心中不禁猜疑到,按常理說敬妃應該還沒有接到什麼訊息。畢竟誠凌他們前天才開始實行計劃,不會那麼快就得手,即便是得手了,也應該是我先得到訊息。退一萬步來說,敬妃也不會傻到以得到訊息就來我這裡。況其平日裡我與她的交情只屬泛泛,如果她有什麼,我會不會落井下石,這都還是後話。
“皇后娘娘吉祥。”敬妃端正的一個大禮就行了下去。
我無所謂地擺擺手,“大禮就免了吧,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幹什麼。敬妃娘娘,今個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到了我這翊坤宮來了?”
“也沒什麼大事,這幾天天氣好,臣妾跟皇上討了個恩典,想到護國寺去祈個福,順道問問姐姐,要不要一同去,也給小皇子求個平安。”敬妃的唇邊綻放著溫和的笑容,如冬日裡的暖陽。又如三月裡和煦的春風。溫馨而有寧靜。配上那一雙水過無痕的大眼睛,真是我見猶憐。
我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想了想,覺得這事也沒什麼危險,敬妃不會傻到給自己的臉上抹黑。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出去走走,散散心。整天在這翊坤宮中憋著,都快要憋出毛病了。因此也就應了下來。
是夜,翊坤宮
司徒景斌不知怎麼想的,自從我知道鍾誠凌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司徒景斌後,幾乎每晚都往我這翊坤宮裡跑,夜夜留宿翊坤宮。我想若是眼光可以殺死人的話,那麼此刻司徒景斌恐怕要死上個幾萬次了。天可憐見的!我可真的什麼都沒幹。只不過是陪著某個明顯有戀弟情節的哥哥,聊著他弟弟昔年曾幹過的那些蠢事,一直聊到拂曉。
不過,十幾天接觸下來,我突然發現其實脾氣火爆的司徒景斌可不是那麼難相處的。他只是戴了太久的面具,忘了怎樣脫下來了。至少,我個人認為,他還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哥哥。因為不論是秦子恆、秦子桓、秦子烜,抑或是端木曜、端木暉都很不得我死了才好。很可笑對不對,他們都是我名義上的親生哥哥。可是我的存在將會是他們成功的最大障礙。人世間的諷刺,絕對不僅僅只是這些。
這種阻礙,過去有,現在有,將來更有。
“翊兒,不乖哦,怎麼又走神了。”司徒景斌打橫抱起我,把我由一張凳子搬到了另一張凳子上,嘴裡還不停的埋怨道。並架起他的“爪子”在我面前揮呀揮的,試圖引起我的注意。
我沒好氣地拍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手,一字一句道,“我在思考問題,你別吵。”說實話,這十幾天的相處很和諧,也很愜意,這種感覺就像是多年前失散了的老朋友,溫馨的氣氛瀰漫瞬間。也許這就是面具之下的司徒景斌,不需要你花費多少時間就能認識。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瞬間的錯覺。恍惚過後,他依舊是風國的皇,而我也依舊是他的後。我們是朋友,亦是敵人。
“思考什麼問題,嗯?需不需要朕為您效勞?”司徒景斌難得笑嘻嘻地跟我說話,更難得的是他居然還跟我打起了哈哈。明天要下紅雨了嗎?這麼反常。
嗯,司徒景斌,孺子可教也……
“上午敬妃過來了。”
“什麼事?”司徒景斌收斂起剛剛綻放的笑容,沉著臉,嚴肅地說,“是為穆清遠求情?”
我愕然,“穆清遠輸了?這麼快。”
司徒景斌開心地點了點頭,“仗是打贏了,這是密探傳來的訊息,驛站還沒有接到訊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