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道,“三公子為何送大人花啊?”女人送男人花,實在有些說不通。
他突然想到歪裡去,立刻瞪大了眼,說話結巴,“大……大……大人……”不會吧?大人長得那麼好看,難道三公子,不,墨姑娘這是表達欽慕之意?
“銘年,你結巴了,要不要喝口水?”涼亭裡有茶水,元澄倒了一杯,給銘年推過去。
銘年見元澄親自給他倒茶,心裡激動,嘴上說著怎敢勞大人,手上動作一點不慢,拿著喝盡了,再規規矩矩得放回去。這是作為一個僕人的榮耀啊
“好了,你接著說吧。”元澄笑了笑,“大人什麼啊?”
他修長的手指碰碰匣中的牡丹,然後,頓然。
“大人,恕我冒然。我以前在太學的時候,常聽學生們說與誰家姑娘小姐賞花摘花戴什麼的,好像是兩情相悅的意思。我想,我就想,墨姑娘或許……”說出來是需要勇氣的,但銘年看一眼元澄,勇氣卻卡殼了。因為,此時,主人似乎沒聽到他講的一個字。
元澄的手抬起,放下,再抬起,再放下,先是指腹輕輕碰觸,接著雙指夾著花瓣摩挲,漸漸有些緊。
銘年心道,這麼捏法,花瓣會掉了。
元澄突然伸出雙手,將白牡丹從匣子裡拿了出來。芍藥的花瓣紛紛落,那朵牡丹仍被風輕撲著顫動,同時讓亭外的陽光照得明豔起來。兩隻彩蝶雖然因元澄的動作受驚飛開,但在亭子裡繞,似乎不捨這般的芳香。
“銘年,你可知,牡丹三四月間開放,最晚的,也不過六月。”他左手支頭,右掌託著那朵牡丹,眸中光芒流轉,彷彿要溢位來似的。
“呃?我雖不知那麼詳細,不過牡丹是春天開的。”太學花圃子裡有幾株品種較普通的牡丹花,他還跟著花匠澆過水。銘年想到這兒,詫異了,“不對啊。既然不是花期,這朵白牡丹從哪兒來的?”
元澄墨眉一挑,笑意愈發深了,“你自己摸摸看。”
銘年輕輕碰了碰花瓣,不覺有異。
“用點力揉。揉壞了,我再問你三公子要一朵。”元澄這麼鼓勵的,“她既然賄賂我,當然能再大方些。”
銘年也學元澄雙指捏緊,皺皺臉,然後大吃一驚,連忙鬆開手,指著白牡丹,“大人,這花……這花……”
元澄這回沒在叫銘年喝水,只是把牡丹放回匣子,合上蓋,吩咐道,“把三公子的禮收到我房裡去。”
不等銘年回,他出了亭子,往樹下醉意正酣的宴席走去。越近那嬉笑聲,他的影子就越斜,兩片衣袖裝了滿滿的風。坐下時,眼迷面笑,一派風流。
“幾位大人久等,我這府裡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還請將就了。”他聲音潺潺,如山澗輕快。
“鄭大人,元大人府上這野趣雖妙,不過您不覺得堂堂太學博士住的地方,未免太寒酸了?”一個半醉的官員往元澄那兒一瞥,遂對山羊鬍的上官說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
元澄連忙告罪,說委屈了上官們。
山羊鬍乃是吏部尚書,相當於現在搞人事的頭,一聽是個道理,眼望著一位妙色舞姬,想都不想就說,“這件事交給我辦。元大人乃是皇上嘉許的有才之士,今後必是我大周棟樑,怎能虧待了?便是按六品的銜,也得好好整整。不過,這野趣得留一處下來,不然,豈不是少了這樣自在的烤肉吃?”
眾人哈哈大樂。
元澄應了是,顯得高興之極,“謝幾位大人厚愛,元某沒齒不忘。只是這官宅破土動工之事,還需跟工部打聲招呼。元某官微職小,恐怕——”
“元大人不用擔心。工部尚書蔣大人與我交情篤深,且討好他也容易。他最喜收集木雕,你若有巧奪天工的木頭疙瘩,送他一個,再由我這邊來說,保準立馬開工。”鄭大人今日十分盡興。
元澄的真正身份屬於秘密。他在南德見的大周官員不多,像蕭家這樣的天子近臣已經被令噤口,而元澄之名在南德也沒幾個人叫,只說元宰輔,元相,元師,元貪官。因此,用本名混在大周的官員中,很多人還以為他是飽學的斯文官兒。皇帝在他背後遮天蓋地,再加上他一直有心經營,這些便是高官,卻難將此元澄跟南德元相聯絡在一起。
元澄微微一笑,起身對各位官們施禮說謝。
在眾官眼裡真是君子儒雅,卻不知這位君子跟他們純屬假客套,且杯盞美人間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元澄坐下來,美人在側,誘惑之姿為他獻上美酒。他伸手去接,那美人趁勢貼前,單薄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