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麵館關門一般都得十點多,若是還要早上四五點鐘炸油條的話,恐怕三點多就得起來揉麵了,ri子過得如何可想而知。
鄭先推開玻璃門,揭開厚實擦得很乾淨的塑膠的門簾,房間之中一股熱氣蒸騰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叫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鄭先含著的冰糖的甜膩,似乎都被這香氣融化了。
整個小店也就只有十五六個平方而已,這樣的逼仄環境下,緊緊巴巴的放著三張窄小的桌子,此時就只有一桌有客人。
飯店老闆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整個人身上的衣著看起來就像是寫著貧苦兩個字一樣,一個人當大廚,當服務員,順帶收銀打掃衛生,還要早起做油條,確實貧苦。
但若是看到這老闆娘的臉的話,你就會覺得,她身上的貧苦不算什麼,因為這個老闆娘臉上有著一種樂觀的笑容,本來普通的一張臉,在這燈光下卻顯得很漂亮,甚至能夠稱之為很美麗。
樂觀就是最好的美容產品,比那些昂貴的護膚品有用得多,可惜不少女人只知道往自己的臉上一遍遍的塗抹有毒化工產品,卻不願意叫自己露出一個小時的笑容。
長得不好看怨化妝品不給力的都是善於欺騙的人渣,這種樂觀是發自內心的美麗,由內而外的真誠。
此時老闆娘剛剛給這一對父女端了兩碗麵,見到又有客人來了立即熱情的笑著問道:“小夥,吃點什麼?”
鄭先退出門去,掃了掃身上的雪,跺了跺腳後,才重新進屋,在門口地上鋪著的厚毯子上蹭了蹭腳。
老幫娘看著就笑了,連說沒關係。
鄭先沒有去看那一對父女,目光放在牆上的貼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菜譜上。
這家主營麵食,也有炒菜,但數量不多,從那一排玻璃罈子裡面盛放的各種滷子,就知道這家店裡面的打滷麵品種豐富。
但鄭先卻點了一份炒麵,將這個老闆娘支到了後面的灶臺前忙活去了。
鄭先順帶夾了一盤花生米,坐在那對父女的後面,一個花生米一個花生米的捏起來,放進口中,連帶著含在口中的那塊冰糖一起嚼碎,慢慢吃著。
嘎吱嘎吱的聲音,在這不大的小店之中慢慢的突兀的迴盪著。
小女孩有些好奇的歪過身子來看向鄭先。
被父親拉了回去,那個父親,扭頭看向鄭先歉然一笑,隨後繼續督促女兒吃麵。
此時那個父親卻不吃了,放下筷子,就那樣看著自己的女兒在那裡有些貪婪的一口口的吃麵,然後將自己碗中的滷料肉塊一塊塊的夾進女孩的碗中。
每一塊都夾得很細心,間中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幫她順了順頭髮,免得小傢伙的鬢角上的散發刺在臉上發癢。
眼瞅著小臉蛋通紅的女孩將一大碗麵稀里嘩啦的吃完,父親似乎有些悵然若失,略微責怪的道:“吃得太快了,下次記住了,要慢慢吃,小口吃。”
此時鄭先的那份炒麵被女老闆送了上來。
上面鋪著一層金燦燦的雞蛋,翻開雞蛋,下面是醬汁包裹的韌勁十足的麵條,還有豆芽小菜,用料十足,香氣四溢,著實的美味。
女孩的父親此時忽然道:“王姐,這丫頭今晚叫她在你這裡將就一下吧,我晚上有事要出門。”
小女孩聽說要住在王姐家中,臉上立即露出笑容來,歡喜的很。
顯見王姐和女孩的父親不是一般熟,男子將女兒擺脫在王姐家中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只不過彼此之間還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正處於有些朦朧曖昧的狀態下。
王姐笑道:“太好了,我現在最發愁的就是一個人住覺得冷,不過我的房子是真的很冷啊,別半夜凍壞了你家妞子。”這話裡面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意思。
可惜女孩父親似乎沒有聽懂,憨厚一笑道:“哪能呢,每次都麻煩你,謝謝你。”
劉姐微微皺眉有些嗔怪的道:“你怎麼每次都這麼客氣?再這麼客氣的話,我可就不管妞子了!”
父親呵呵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隨後父親再次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摘下女兒頭上的髮卡,一絲不苟的將女兒的頭髮捋順,然後將髮卡一個個重新卡住頭髮,對著女兒笑了笑,將雨傘放在女兒旁邊,說道:“丫頭,天黑不怕,下雨下雪也不怕,有傘就好,不管遇到什麼,你都得快樂堅強,這一世的生命來得多麼不易,總要過得舒心才算是對得起它。”
說著父親親了親女兒的額頭,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