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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你那叫快刀拉肉,只疼一下,我這邊,每個月去割一塊,我對我父母,比對你父母狠多了。除了大刀闊斧地割,還要細水長流地割。我父母比你父母還要慘。我說什麼了?按說,你們家娶媳婦,房子車子什麼的怎麼都該你們家出吧?現在兒子都出來了,我也不計較了。好歹就一次,你快去。”(4)(待續)

(5)

蘇淳手指在桌面上劃來劃去,一副內心鬥爭激烈的樣子。

海萍繼續做思想工作:“這也怪不到我們啊!現在啃老族都成時尚了。哪個年輕人不啃?父母存在的價值,不就在給子女貢獻中體現嗎?你當我不知道他們艱難?人家美國老頭兒老太太一退休就環遊世界,我們這裡老頭兒老太太到退休了都死活賴著不走,有機會就要去反聘,他們又不是那麼想幹活,那不就沒條件嗎?但是!但是!條件是怎麼來的?那是積累來的!人家美國人享受生活,也靠兩百年前黑奴礦工賣命才奠定的基礎啊!總要有人貢獻嘛!我也不想,但我也沒辦法,為了我的兒子,我就打算犧牲父母了。我們犧牲兩代人,看看能不能叫兒子以後過上好日子。對了,這叫什麼?用現在流行的話說,這叫轉型期的痛苦,你勸你媽想開點,有多少都貢獻出來。聽見沒有?點頭啊!”

蘇淳嘆氣:“這個型怎麼老轉不完啊!人家美國兩百年曆史,都完成積累了。我們上下五千年文化,怎麼還沒完成原始積累?”

“你不能這樣算。你要算那個穩定發展期。我們中國不經常重新洗牌,推翻重來嗎?你要從成立新中國算,現在才50年,再過150年就富裕了。”

“照你這樣算,我們兒子又是犧牲的一代。”

“我呸你!臭嘴!明天趕緊再打電話!”

宋思明在辦公室裡寫報告。沈大律師邊敲門邊自顧往裡走,順手把一疊材料扔在宋思明的桌上。宋思明抬眼看看,笑了,說:“漂亮!晚上一起吃飯!”

沈律師意味深長地瞥了宋思明一眼,問:“這個‘一起'二字,耐人尋味。怎解?”宋思明放下筆,邪邪一笑說:“你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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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底下就我傻了。我替你幹事,我請你吃飯。我欠你呀!不去。”

“你這個人沒勁。我是國家公務員,才拿幾個錢?你是自己的主人,你隨便發封律師函,怎麼也得收入一千吧?我不吃你吃誰?走吧!我聽說新天地那裡新開了個伶人館,菜不錯不說,還有科班唱摺子戲,一起去欣賞一下。”

沈大律師拱手告饒說:“今天真不去了,改日。今天有個圈子裡的聚會,是胖子組織的,我聽說他最近活動頻繁,我想去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動作。”

“你有什麼圈子?你的圈子裡怎麼可能沒我?”

“你不是潔身自好嗎?你不是不近女色嗎?誰敢拉攏腐蝕你?幾次拉你去按摩,你看你那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那種表情加動作,把我們好好的正常放鬆娛樂,都貶成心術不正了。一來二去,我們誰都不帶你了。你呀,已經遊離於我們圈外了!”沈大律師站起來用手指梳理一下油光鋥亮的頭髮,揚長而去。

宋思明怔了一下,搖頭笑笑。

星期二是一週裡最難打發的日子,上不挨天下不挨地。歡娛的週末回味已經結束,而到週五還很漫長。往往這一天又是一週裡工作量最大的時候,很疲倦。要是一週工作兩天,休息五天,那該多美妙!

海藻覺得人生的軌跡有問題。每個人都在為口食拼命,把自己搞得不堪重負。人生的意義是什麼?是讓自己在日子中承受痛苦,還是為了享受歡樂?關鍵是每個人都這樣活著,從沒有人質疑,這樣的生活到底對不對。只知道必須要工作,每天不停地工作。一個月工作22天甚至更多,像牛一樣地工作一個月,而像小兔子一樣歡蹦亂跳的日子只有發薪的那一天。人要用30天的緊張換一天的鬆弛,這種現實也太殘酷了吧!

更糟糕的是,海藻的老闆是個工作狂,而且屬於一定會發家的那種殘酷資本家。他總會在你下班前的一刻鐘彷彿恍然大悟似的想起什麼事情讓你加班,並且把所有的出差都安排在週五下午,週一早上從火車站出來,還不耽誤上班。海藻想,他開的那輛奧迪,就是自己被壓榨的剩餘價值堆積出來的。而且根據他日益精準和高超的壓榨技巧,他很快就要升級換寶馬了。

海藻每次跳槽,都是因為不堪重負。她幻想著,也許有一天會碰到一位仁慈的老闆,很慷慨地說,每月一萬,包吃包住,上班兩天,休息28天,年底雙薪。為這個仁慈的老闆,她已經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