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不住哀慼神色的官秋霞臉上,帶著莫大的歉疚說:“我只有一份虧欠,這份虧欠讓我不得不試試看,即使我不能愛她,至少也可以照顧她,然而……”他又轉回視線凝住汝寧。“我絕不想因此而失去你,那會讓我在下半輩子活在痛苦與懊悔之中!所以……”
他望向官則勳。
“侄兒打聽過了,海國公世子有意續絃,可他雖是續絃,卻依然是個不滿三十的年輕人,而且相貌端正俊秀、個性溫和專情,還是個聰穎過人的飽學之士,未來前途可說是無可限量。侄兒還跟他有點交情,若是世伯和秋霞妹妹不反對的話,侄兒願意扛起冰斧權充冰人,不知世伯意下如何?”
官則勳暗歎,其實!當劉季寒為了妻子失蹤之事而落魄憔悴時,他就預料到極有可能會有今天這種結果了,所以,他才會急著想在劉季寒的妻子尚未尋回時,趕緊把女兒嫁過去!卻沒想到天不從人願,西域邊陲再啟事端,連累官秋霞無法順利的成為劉家的媳婦兒。
可是,劉季寒本身的意願才是最主要的關鍵吧?官則勳再嘆,青梅竹馬他不去愛,偏偏去愛上仇人的後代,這算什麼?上天註定的嗎?他無奈地瞧向女兒,心頭頓時一慘,女兒臉上的悲愴真是教人心痛哪!
官秋霞緩緩來到汝寧身前,哀求地凝視著汝寧半晌。
“姐姐真的不能容我?”
汝寧挺了挺胸,這是她必須面對的,她知道,所以她才會到這兒來。
“對不起,我沒有資格當姐姐,做姐姐的要有容人之量,可是我沒有,我是個佔有慾強,又自私善妒的壞女人,我無法忍受子秋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所以,我讓他自己選擇,如果他選擇你,我不會有第二句話,我會把他完全讓給你,可是他選擇了我,所以,請你放了他吧!他無法愛上你並不是他的錯呀!”
官秋霞噙著淚光苦澀地笑了。
“難道是我的錯嗎?”
“不,誰也沒錯。”汝寧輕語,“這是註定的,真的!”她瞥向劉季寒。“我們兩個原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我們卻撞在一起了,這是上天老早就註定好的,即使我們再不願意,我們還是會碰上,而且互相愛戀。情愛本無罪,我想,有罪的應該是亂系紅線的月老吧,”
官秋霞徐徐地望向劉季寒,後者卻仍只是一臉的愧疚歉然,官秋霞哀怨地垂下眼眸,晶瑩的水光也隨之落下,她隨即轉身背對他們。
“請給我一些時間,之後我會……我會試著……試著接受海國公世子的親事。”
也只能這樣了!
官則勳明白,官秋霞也明白,劉季寒眼中只有他的妻子,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貞觀十五年十二月!劉天翼在父母的緊張期盼下平安出世。七天後,劉季寒便領著朝廷派來的兵馬出發追剿咄陸去了。
貞觀十六年!唐朝軍隊在高昌和烏魯木齊之間的博格達拉山附近打敗了咄陸。
貞觀十七年春,伊州刺史之女官秋霞與海國公世子在太原成親,婚後夫妻相敬如賓,眾人稱羨。
直到貞觀十八年正月……
端坐在案前,劉季寒攢緊了眉頭視若無睹地對著手上的密函。汝寧端著一盅人參茶推門進了書房,寒風爭先恐後地鑽了進來,劉季寒卻仍是毫無所覺。將人參茶放在案頭上,汝寧便將又懷了五個月身孕的身軀重重地扔在劉季寒的大腿上。
“又怎麼了,老公?”
劉季寒猝然回神,剛抱住了汝寧,隨即又蹙了蹙眉。
“老公?我還沒有那麼老吧?”
汝寧噗哧一笑。“我們那時代的人都稱夫婿叫老公嘛!”
劉季寒搖搖頭。“翼兒呢?”
汝寧將雙手繞到劉季寒頸子後圈著。“早睡啦!那小子,玩起來跟個小瘋子一樣,可一說聲睡,他睡得比誰都快!”
劉季寒滿足地笑了。“他是跟他孃親一樣,活潑又頑皮得很呢!”
“我才沒有他那麼鬼呢!”汝寧俏皮地皺了皺鼻子。“你剛剛又在煩什麼了?”
劉季寒指指密函。
“咄陸暗中和焉耆王慄婆準的堂兄弟薛婆阿那支來往密切,不知道又有何陰謀;龜茲王蘇伐疊同樣和薛婆阿那支暗中書信來往密切,而且拒絕納貢,我在擔心這三者是否又想引發戰端了。”
“聰明!”汝寧響亮地彈了一下手指。“沒錯,薛婆阿那支打算廢黜慄婆準,而且,他將會得到龜茲人和突厥人的支援,他們的確會引起戰事沒錯。但是你放心好了,直到貞觀二十一年戰爭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