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都知道太子今天臨朝監國,但事實上並沒有誰真的把這八歲的太子放在心上。
可現在,太子卻狠狠的震驚了一把朝臣們。
藉著劉洎殿前失儀,直接把反新法的先鋒劉洎給定了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然後奪去一切官職,削職為民,還發配越南。
這一記重拳,不但直接把劉洎打暈在地,連蕭瑀、陳叔達等宰相都完全沒料到。
蕭瑀只覺得一陣陣頭暈。
李家的這些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狠。
太上皇當年在太原,韜光養晦,十分了得。皇帝李世民更狠,直接玄武門之變奪位,現在八歲的太子監國,也一上來就這麼狠。
不過轉念一想,這位的父親是李世民,老師是李超,教出這樣的太子來似乎也不奇怪了。
蕭瑀氣的身子在發抖,太子一來就藉故把劉洎給弄下去了,這是要殺雞儆猴,要打擊舊黨啊。
如今的朝中,已經因為變法之事,分成為新舊兩黨。支援新法的自然就是新黨,反對新法的則是舊黨。
新舊兩黨中,新黨主要是李超和房玄齡杜如晦馬周魏徵長孫無忌這些宰相,還有孫伏伽王珪等一群官員。而舊黨,則是以蕭瑀陳叔達等幾個宰相為代表。
總的來說,新黨佔據著更多朝中高位要職,而舊黨,數量更多。
不過在新黨裡,又還有一個李黨,房杜等宰相不在這個李黨之內,李黨是以李超為首,馬周孫伏伽等人組成的一個圈子。
當然,新黨舊黨李黨,這些實際上都只是私下說法,朝堂之上,是從來沒有什麼新黨舊黨李黨這樣說法的。
但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蕭瑀就是舊黨領袖,劉洎是舊黨的先鋒。
現在先鋒被斬,蕭瑀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他要出列反對,可腳踏出半步,他看到了陳叔達對他使來的眼色。
蕭瑀頓了一下,然後收回了腳,他剋制著自己,仔細思考。
他領悟到了陳叔達的那個眼神。
太子雖然年幼,但他依然是太子,而且眼下還是皇帝授命的監國攝政,太子是君。
今天太子第一天臨朝,不論太子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不能這樣簡單的去反對。因為這樣做,是在故意影響太子的權威。
再說,劉洎本身確實是失儀了,太子的處置有些過,但他是太子,今天第一天臨朝,做出的第一個決定,難道他身為宰相,就要當眾反對,要逼太子收回成命?
他真要這樣做,那就是不把太子放在眼裡。
何況,長孫無忌這些人,肯定就會藉機發揮,不但要弄劉洎,還會連著他們一起攻擊。
今天,他們無論如何也贏不了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能因為一個劉洎,讓太子借題發揮。
重要的事情是廢新法,劉洎被髮配也只是暫時的,只要能廢除新法,到時找機會於讓皇帝把劉洎調回來,也是沒問題的。
幾名侍衛進來,將癱在地上的劉洎給叉了出去。
殿中恢復寧靜。
承乾雙手放在龍椅的扶手上,他小小的人坐在那個大大的龍椅之中,顯得有些不太協調。
但太子身子挺拔,那雙目光卻充滿了君威。
拿下御史中丞劉洎,讓殿中群臣再沒有人小瞧太子了。
太子再年幼,他也是監國攝政。
目光掃了一遍殿中大臣,承乾收回目光,郎聲說道,“孤也聽聞朝中近日因新政之事,有些沸沸揚揚。新法,是太尉、尚書令李相國提出的富國強兵之策,由中書門下諸位宰相商議後透過,並得到陛下審閱准許,然後下詔交由尚書省執行的貞觀新政。”
“新法,是陛下和朝廷中樞經過慎重討論後透過的朝廷政策。可現在,卻有人趁李相國外出抵禦突厥和高句麗的聯合入侵之時,趁著陛下身體抱病休養不能理政之時,攻擊新法,這,豈是人臣所為?”
“當然!”
承乾突然轉了一個折。
“陛下和李相國也曾經跟孤說過,任何一個政策,都沒有完美無缺的。金無赤足,人無完人。就算是新政,肯定一開始也還是有瑕疵的,但推行之後,也還可以發現問題,改進問題。”
“新政有不對的地方就修改,但不能因噎廢食。”
這麼一長篇大論,讓殿中新舊兩黨的朝官們,都心中震驚。
太子殿下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人已經論定,這肯定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