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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秋稅 上

學武? 武學奇才? 在場的眾人咀嚼著兩個詞語,總覺得怪怪的,好像如此人物不應該出現在義興市裡,至少不應該是在梁渠身上。 他是誰? 孤兒。 一個任何時代都異常沉重的身份。 除了賣身求條活路,絕大部分都成了乞丐,在某個冬天默默餓死。 梁家父子本就過得不好,不少鄰居都對梁大江這個鰥夫的過世記憶猶新,死後不至於草蓆裹屍,但也僅買了一口薄皮棺材,草草埋在了後山,立了一塊木碑。 梁大江捕魚技術也相當一般,家中除了遺留下來的一艘好船,連張漁網都沒有,身為其子的梁渠自然不會強到哪去。 唯一算得上好的,或許就是梁渠長得不錯,可這世道,一個男娃子長得再好看,都不會有人會上門提親,更吃不飽飯。 可瞧見狼狽逃竄的三兄弟,似乎只能這樣解釋。 大家面面相覷。 本以為梁渠最後的道路與那些孤兒無異,要麼賣身,要麼乞討,沒料到現在竟是與所有人想得不同,脫胎換骨一般。 先是捕魚捕得好,每日魚獲都有近百文,後來更是一舉抓到了寶魚,還是好寶魚,一條賣出兩條的價,如今看來,那賣魚得來的錢就是被他用來學武去了。 讀書,練武,向來是普通人出人頭地最好的兩條路子。 讀書暫且不論,學武,距離眾人並不遙遠,沒見過也聽過,可從來沒聽說鄉里哪個人靠學武出人頭地的。 學完回來幫自家佔住河口,多澆兩畝地,多捕兩網魚都做不到,白白糟踐錢。 反倒是這梁渠,好似學出了名堂。 不管如何,能到今天這一步,都證明了梁渠與常人不太一樣,有人開始出聲恭維。 “阿水出息了,以後是要當老爺的人了。” “真成了武師,可不要忘記我們這些鄰居們吶。” “是極是極,成了武師,我讓我兒子也跟你學!” 梁渠望著眾人的反應,並沒有多高興,只說是自己運道好。 說出自己習武的事,也只是不想再有無賴三天兩頭上門了,因此告訴大家兩個資訊。 一,我沒錢了,都拿去練武交學費了。 二,我有學武的天賦,你們想來打秋風,先掂量掂量。 當然,還有一個目的,以後他的變化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別問,問就是習武。 什麼,你問別人怎麼沒這番變化,別人有我這麼優秀的根骨嗎? 開頭給大家種下一個天賦異稟的種子,後面離譜些,就不會太突兀。 等眾人熱鬧散去,梁渠回到家中,搬開米缸,挖出埋在泥土中的銀錢,確認一分沒少後鬆了口氣。 再過不久就要交秋稅,要是沒錢就麻瓜了。 好在託一條鞭法和攤丁入畝的福,要繳的稅很簡單,就是一個成年男子一兩銀子。 只不過繳納白銀成色不一,而標準是官銀,就會出現火耗問題,這個火耗自然算在老百姓頭上,實際繳稅是一兩三錢左右。 大順十六成年,按理梁渠還差幾個月,但懂的都懂,別說差幾個月,差一年,你都是“十六”。 只可惜,按理說一條鞭之下,直接交白銀就好了,可江淮澤野一帶的數個郡府還是要接著交糧食,供給皇室享用。 為此明天就該去買米了,否則漲價漲得厲害。 梁渠定好計劃,將錢收入懷中,隨後掏出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張表格,開始打拳。 透過表格記錄成長,判斷練功的最佳時間和最佳效率,是為科學煉體法。 第二天一早。 梁渠拿上銀子,早早去到米莊,發現來買米的人還不少。 他從正對門進去,抬首是一長櫃檯,旁邊則是一排米箱,都盛了大半米糧用作展示,若是買的少,自是可以盛了帶走,要是買的多,就是從小倉庫拿貨了。 櫃檯後坐著掌櫃,正撥弄算盤,拿毛筆勾畫,見有人進來,撇了一眼,依舊做著自己的事。 梁渠衣衫寒酸,瞧著也不似有錢人,他自然沒興趣招待。 “來,您拿好,一共三十六文,櫃檯那結賬。” “小郎看看,要哪種糧?” 一旁的夥計倒是熱情招呼,忙完就趕緊過來,甚至有空回答旁人問題。 梁渠望去,精米,糙米,劣米,糯米,地瓜,種類還不少,只不過都沒標價錢。 “精米多少一斤?” “十文一斤。” “恁貴?前些日子不還九文一斤嗎?” 夥計笑道:“這不秋稅嘛,來買米的人多,誰也不想去做苦工,價錢自然一天一個樣,您要再晚來兩天,指不定就要十一二了。” 變化如此之快,難怪沒標價籤,梁渠心想。 “不能再便宜些嗎?” “這……” 嗒。 掌櫃擱下毛筆,抬起頭後語氣淡淡:“現在哪都是這個價,要買便買,不買就快些離開,前店位置不大,把位置騰給後面人。” 梁渠眼角抽抽,頗想脫鞋抽他丫的,但義興市就這一個米莊,得罪了只能去平陽鎮買。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