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裡。 肥鯰魚等獸抬頭,間或能望見鄉民舉著草把從圍牆外走過。 兩隻小河狸小江獺趴在圍牆上,遙望田野間亮起的憧憧橘光,翻滾下來,拽住大河狸的尾巴。 大河狸思索一陣,抱起一根木頭,眨眼間啃成四根木把,分給四隻。 小河狸小江獺抱起木棍,綁上草繩,排成一排學義興鄉民圍繞池塘甩草把。 肥鯰魚很想加入其中,奈何它沒有四肢。 悲傷中,龍平江,龍平河探出腦袋,兩人環顧一圈,找到和小江獺搶奪草把的獺獺開,表明有要事相告龍君。 良久。 梁渠坐於岩石之上:“淮陰府附近有蛇妖出沒?” 龍平江點頭:“族中探索淮陰府北的龍人告訴我的,應當不會有錯,龍君近來進入大澤,需多加小心!以免對上那蛇妖。” 梁渠坐直身體。 人族對妖獸實力有大致劃分。 小精怪,精怪,大精怪,分別對應四關,奔馬,狼煙。 成妖,必然為大武師範疇,能如老硨磲,老蛤蟆般言人語,智慧不比人差。 大澤深處或許較為常見,但淺水區基本不會出現! 淺水區人族易於開發,資源少為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容易起人妖衝突,費力不討好的地方,對於有智慧的妖而言屬於蹚渾水。 除非有足夠的利害關係,例如曾經的鱘魚妖,為安全吸納半截斷裂的龍骨,甘願蝸居於一個小水塘。 “大人慧眼如炬!發現蛇蹤的兩位龍人此前曾聽得香邑縣漁民說有地方高手合力擒獲大蛇,故猜測那蛇妖與此事有關,或許就是來找尋子嗣的!” “子嗣?” 梁渠心頭一跳。 他貌似也斬過一條大精怪級別的蛇妖? “那蛇妖什麼顏色?” 龍平河搖搖頭:“這倒不知道,沒有照過面,只是從痕跡判斷。” 龍平江心一跳:“大人何出此言,您該不會……” 梁渠思忖片刻,搖搖頭:“我夏天斬過一條大蛇不假,但就在平陽縣本地,沒去過香邑縣。” “夏天?那關係應當不大。” 龍平江放下心來。 蛇妖痕跡新鮮,顯然冬季才出現,香邑縣的大蛇也是冬天抓的,兩者之間關聯明顯更大。 再者香邑縣位於淮陰府最北面,平陽縣則位置靠南,兩者距離較遠。 龍君所斬那條,多半是個巧合。 問過事情細節,梁渠換上一個話題。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日剛到,過完節休息有幾天,一刻不停。” “你們離開部族,來近岸打探訊息,平日多住於何處?” “龍人沒有太多講究,大多水下找個洞穴之類,水裡無所謂乾淨不乾淨。” “洞穴?”梁渠摩挲下巴,“不妨今後住我家吧,正好空房間有不少,你們兩兄弟一人一間。” 池塘裡偷聽的肥鯰魚瞪大眼睛,透露出難以置信。 完蛋,賊人住家裡來了! 龍平江龍平河激動地渾身發顫。 “這這這,太僭越了!” “是啊,是啊,打擾到龍君修行,我等罪該萬死!” “多餘的擔心。” 三進院就一個優點,大! 梁渠平日裡叫住三進院的範興來要靠喊,不然壓根聽不見。 不知道龍人兄弟內心經歷了怎樣的狂風驟雨,龍人兩兄弟最終答應下來。 只不過兩人拒絕進入正房,表示讓大河狸在池塘邊搭建兩個小木屋即可。 兄弟兩人間或過來歇個腳便已萬分榮幸。 梁渠沒有強求,他只是覺得兩個龍人天天送寶魚來,怪不好意思的,才提了這麼一出。 任務轉交給大河狸。 大河狸用鑿子拍拍胸脯,表示包在它身上,木料足夠,半個月竣工! 翌日下午。 獺獺開駕駛福船去清江船廠拉木料。 梁渠讓李立波,陳杰昌兩人喊來義興鎮長春分堂的小陳掌櫃,以及兩個飼養黑斑蛙和金線水蛭的藥材商。 當然,少不了當事人陳慶江,七人齊聚一堂。 梁渠坐於首位,發下五份冊頁。 “今日叫來大家,目的是什麼不用多說,諸位索性瞧一瞧,上頭寫的東西,大體有沒有問題,要修改,該如何修改。” 梁渠連夜根據記憶中的立體養殖要求,寫的一份初步計劃書,上午又找兩個書生,多抄了幾本。 陳掌櫃與藥材商不敢大意。 三人雖對梁渠把水稻和黑斑蛙或水蛭一同養殖增產的想法不置可否。 養殖藥材,尤其是活體藥材,裡頭門門道道非常多,若是處理不好,一死一大片,褲衩子都要賠掉。 但梁渠的地位擺在這,能讓幾人登門喝茶已經是莫大的榮幸,恭敬地接過冊頁翻看。 陳慶江不識字,他翻了兩頁,只能大致看懂上面的圖片,間或還要詢問李立波和陳杰昌兩人圖片上的標註什麼意思。 李立波、陳杰昌也不是當年大字不識的泥腿子,頗有上進心,常去書院聽課,拼音法學的不錯,大致能讀書。 “田埂加寬並夯實,寬度大於二尺,高出水稻種植平面一尺半以上。田埂與水稻種植平面之間築高出平面一尺的食臺,寬約三尺,食臺連線田埂和稻田並繞田埂一週。 在築好的食臺上搭建投料臺,投料臺由竹筒和長方形網布構成,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