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便在望江樓上設宴,款待張氏族長夫人。也是那時,本宮知曉張氏族長夫人所持信物為族長親自挑選的玉佩,親自刻上名號,並且每塊玉佩放在日光之下,內裡都有張氏字樣。只不過——”
費小憐說到此處,又仔細瞧了瞧陳秋娘。
“看娘娘神色,似有疑慮,還請娘娘但說無妨。”陳秋娘看她欲言又止,便徑直問了出來。
費小憐輕笑,說:“你也是個爽快之人。我只是奇怪,張氏這一代的族長,我亦有幸見過,人中龍鳳,容顏英武,而恕我直言,你雖膽識不凡,隱有貴氣,但這形容卻實在平凡無奇。斷然不符合張氏一族的婚約要求。”
“娘娘奶閨閣女子,不曾行走江湖,自不知江湖險惡。在外行走,免不了要喬裝打扮一番。若在下的真面目讓娘娘都能看出來,那在下早是一抔黃土,怎還有可能從蜀中到汴京見到娘娘。”陳秋娘一邊說,一邊扶著費小憐在一旁的軟墊上坐下來。
“真有易容這種事?”費小憐十分驚訝。
陳秋娘點頭,笑道:“江湖奇人多不勝數,區去易容術,幻術,多如牛毛。若是有朝一日,在下能有能力,定會帶娘娘她便三山五嶽,走走江湖路。”
費小憐微微蹙眉看著她,一個“你”字之後,再也說不出話來。
“娘娘可是身有不適?”陳秋娘連忙問。
費小憐搖搖頭,說:“姑娘說得精彩,卻也說得輕巧。可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如願以償啊。本宮這一生便是註定了。少女之時養在閨閣,爾後便在深宮。我這一張臉,這一時之名,便也是牢籠了。生於斯,葬於斯,便是本宮的宿命。”
“娘娘說得悲觀了。您瞧我這一張臉,我既然是您奶孃的養孫女,想必娘娘自知曉我是誰。見過我母親的人說,我這一張臉與我母親有九分相似。可娘娘如今看,哪來的半分奪目光華?”陳秋娘說著往前又走了幾步,讓費小憐看得清楚些。
費小憐抿了唇,眼裡卻是淚光閃閃,但也不說與之相認的話,只是說:“若真如姑娘所說,那你便應該知曉本宮為何在這宋王宮中,還能做貴妃了吧?難道你以為志在天下的男子,真的會沉溺於一張臉,或者沉迷於一個女子麼?縱使這個女子驚才卓卓,但與江山財富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陳秋娘聽聞費小憐的話,抿了唇,沉默了。因為費小憐說的是真的,在爭名逐利的男人眼裡,女人不過是暖床工具,是玩偶,是偶爾的心靈慰藉,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或者是被利用的物件。費小憐名聞天下因了這張臉,而今能在這蜀王宮裡,沒有人敢動她,卻也是因了孟昶給她的專房之寵,因了孟氏江山鉅額寶藏。趙匡胤將她囚禁在深宮,以寵愛之名放著,讓她遭受孟氏殘部的唾棄,便沒有人會來救她。即便有人來,也不是為了救她,完全是為了孟氏寶藏而來。
“其實,也是有機會的。”陳秋娘在沉默了片刻後,還是說出了這一句話。至少她認為作為穿越者的她,是絕對不會接受呆在這樣一個牢籠裡的。而眼前的費小憐很可能也是穿越者。(未完待續。。)
第319章 相認
“本宮已經累了,不想去冒險了。”費小憐嘆了一口氣,神態語氣盡是疲憊,就在這須臾之間,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似乎瞬間蒼老。
“但我認為娘娘不該是如此認命之人。”陳秋娘說。她認定若是在她的時空成長的人,絕對不會困於一方天井之中,度了此生。
費小憐只是掃了她一眼,饒有興趣地問:“那姑娘以為本宮是怎樣的人?”
“三年前,我還年幼,有幸去蜀王宮。恰巧住在娘娘的故居,在那裡住了一些時日,因被困一方院落,百無聊賴,只好做了不敬之事,私自翻看了娘娘留下的墨寶典籍——”陳秋娘說到此處,便去瞧費小憐的表情。
費小憐倒是神情自若地“哦”了一聲,說:“何來不敬呢?蜀王宮已是過去,那一方院落早就隕落,那些典籍過了這麼些年還能在,也是出乎本宮的意料了。”
“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娘娘這句話,讓我想到了我家鄉一個人。”陳秋娘丟出了從費小憐手記上看到的句子。
“是嗎?”費小憐瞧著她,眉目泰然。
“是的。在我的家鄉,有個很出名的詩人叫魯迅,他也曾說過跟娘娘一樣的話。當然,還有一個叫安徒生的人,講了很多與娘娘所講的傳奇故事相似。另外,還有一個叫蔣捷的人寫了一首《虞美人。聽雨》”陳秋娘一邊說一邊觀察費小憐的神情,終於從她鎮定自若的臉上看出了些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