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有人如夢初醒的樣子。
於是就有人在喊:“滾下來。你們滾下來,神靈的地方不容你們糟蹋。”
別的人一聽見,也是一直往前湧。在迷信的年代。神靈的作用是巨大的,平素裡不敢反抗朱府跋扈的百姓,在維護神靈的利益時,迸發出巨大的膽量,一路湧上戲臺,與護衛發生了衝突也不放棄,而是直接湧上去。。。。。
陳秋娘看著那些人湧上去,心裡知道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些人總有人會知道這個犯人已死去多時。朱府的護衛被人潮包圍。很快廣場周圍的護衛整齊劃一,持槍在手。要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發起進攻。
陳秋娘蹙了眉,她原本以為只要能知道這個犯人是死人的事公諸於眾即可。她沒想到朱家的人可以這麼喪心病狂。居然可以對這些百姓下手,這朱文康也太喪心病狂了。
該怎麼辦?陳秋娘站在人群裡,看著四周的朱府護衛,頓時心急如焚。
“把這些暴民統統就地正法。”那護衛首領離陳秋娘很近,他在對手下下令。那手下從高臺上竄到了一旁的屋頂,在開始使用旗語指揮在周遭的護衛隊。
護衛隊長槍在手,更外圍的一圈都是弓箭在手對準了整個廣場百姓。這會兒,陳秋娘無計可施,就連自己可能也有被射殺的可能。
如何是好?她看著那個拿著旗子的人,恨不得將之射下來,可她沒有那百步穿楊的功夫。她現在唯有一直往前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趁朱府的互為首領不備,將之擒拿在手。但朱府的護衛也不是弱者,那護衛首領肯定也不弱,自己能製得住那護衛首領麼?
陳秋娘很擔心,但此時此刻,危在旦夕,她沒有絲毫的辦法,唯獨剩下這條路可走。因為若是這些人喋血戲臺前,也是因她將他們推向了死亡。
靠近,靠近——
眼前就到戲臺下,一步之遙就要可以近身那持刀在手的護衛首領了。就在這檔口,一支利箭將房上那正在指揮的旗語者的手中杏黃旗直接射斷。指揮者一愣,隨即第二箭射中那指揮者的左小腿,將之直接射落下來。
“何人猖獗?”那護衛首領厲聲喝道,潛伏在周圍房子上的弓箭手紛紛現了身形。大約是以為他們要抓的人終於要現身了。
這一瞬間,廣場上的百姓都停止了喧鬧。下午的日光很強盛,三伏天熱得人死不瞑目。隱隱的風聲裡,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漸漸近了。
無論是什麼情況,這都說明事情出現了轉機,這廣場的百姓是安全的。陳秋娘鬆了一口氣,在這不尋常的安靜裡,吸了吸鼻子,低語了一句:“怎麼那麼臭?像是屍體腐爛的氣味。”
她想得很清楚,既然有人來拯救這廣場之上的人,不管來人是不是柴瑜,她都必須要將雲姨已死亡的情況弄得大家都知道。
她旁邊的老者聽聞,也是使勁聞了聞,便往前一步,看了看雲姨,然後大聲喊了一句:“這人早死了,你們這些缺德的,想幹什麼?你們抬屍體上這社戲戲臺是想要得罪神靈麼?”
老者大聲嚷,整個廣場上才安靜下來的人群又立刻騷動,最後成統一的叫聲:“朱家滾出*鎮,滾出去,滾出去。”
是的,朱家不是*鎮的原住民,而是朱文康的曾祖父才搬來此地的。*鎮的人們不會忘記的。朱家原先的那塊地上住的人姓陳,是*鎮的大姓。那戶陳家人舉家遷居到了渝州,於是這個宅子就賣給了朱家。對於*鎮來說,朱家就是外來戶,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裡耀武揚威。
在這一刻,人們的記憶統統甦醒,每一個曾被朱家欺負的人,或者喜歡落井下石的人,在這一刻都藉助眾人的掩護,肆意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一時之間,廣場之上,人們的反對聲整齊劃一,聲勢越來越浩大。那護衛首領先前還算冷靜,但到了如今,也有些招架不住,那雙殺人如麻的握刀的手也不知怎麼辦才是,只在那捕頭的身後看著周圍的人群。顯然,在他的認知裡,這些螻蟻一樣的人是不會有膽量反抗的。
陳秋娘站在人群裡,看著這一切,知道這一場陰謀,朱文康輸了,柴瑜肯定已經知道雲姨身隕了,不會出現了。現在,唯有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牽扯著陳秋娘的心。
在四門封鎖的情況下,能有那樣規模的軍隊建制的衛隊,只有張家。而能調動張家軍隊的,目前只有張賜和張老夫人。但無論如何,張家已在這場變故中,不可避免地牽涉其中。
想到這些,陳秋娘有點愧疚。
不一會兒,廣場上浩大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