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這花應該早就凋零的,可又不知什麼緣故,一直還在保護著楚謙,免他被邪祟吞噬了神智。小傢伙化為原身,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那白花,那惡龍的魂路已漸漸蔓延進了心室。&ldo;爺爺說過,我們雖然可以淨化厲鬼怨氣,但也還是妖,不該和人有太多牽扯的。&rdo;小傢伙小聲嘟囔,抬起右爪,露出鋒利的爪尖。&ldo;但我貪吃喝了你的血,也算是承了你的恩,不能見死不救。&rdo;話落,小傢伙爪尖寒光一閃,筆直扎進了自己的心臟。它痛得眼淚汪汪,卻咬牙忍著,片刻後,勾出一縷橙絲放在那白花上。它的爪子沒有抽離,壓在白花上面,莊重宣誓:&ldo;我橙七願以兩百年修行,護恩公平安,一生無憂!&rdo;話落,橙絲化入花瓣中間,褪色成白色花蕊,花瓣下面,幾縷花根迅速發芽鑽入金缽之中。幾乎是根鬚鑽入金缽的那一刻,一股金色強光陡然大漲,將小傢伙的靈魂逐出,也將那幾乎要吞沒楚瓜的紅色魂路驅逐。&ldo;吼!&rdo;一聲龍吟之後,楚謙身上的紅光消散,只是背上隱隱的疼痛宣示著剛剛發生了什麼。楚悅安很快和宮人一起把楚宸送回自己的寢殿,這裡空下來,楚謙神智轉醒的時候,眼前一片昏暗,只有不遠處的窗邊灑下絲絲輕柔的月光。月亮東斜,天快要亮了!楚謙腦子裡先冒出這個念頭,之前發生的事才陸陸續續鑽入腦海。他揉揉腦袋,發現自己還是靈魂離體的狀態,掀眸左右看看,一個橙色毛球人事不省的趴在他腳邊。他彎腰想把小傢伙拎起來,卻見它尾巴短了一截。妖物可以幻形,身體的傷是可以用術法修復的,可靈魂不一樣。妖的靈魂和人的身體一樣,一旦有了殘缺,便是永久的殘廢,在妖界是要一直被人笑話的。所以,這個小傢伙的尾巴呢?楚謙狐疑,月光漸漸消散,天要亮了。沒時間多想,楚謙把小傢伙撈進手裡,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在自己的眉心和小傢伙的眉心一點,失重感襲來,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果然是熟悉的房間。楚謙坐起來,看見小傢伙還在桌上,之前被打溼的皮毛已經幹了,只是一綹一綹的粘在身上,樣子看上去不大好看。小傢伙軟綿綿的趴在桌上,絲毫沒有醒轉的意思,楚謙探了探它的腦袋,確認它靈魂歸體以後,又在它腦袋上加了一個安魂咒。做完這些,天漸漸亮了,楚謙問下人要了熱水給小傢伙洗了個澡,再用術法把它烘乾放到床上。整個過程小傢伙都沒醒過來,楚謙不由有點擔憂。他的記憶停在楚悅安身體裡那厲鬼召集怨靈喚醒了他背上的妖物,後面的事他就不記得了。這種情況在他第一次捉鬼的時候出現過,那時師父還在他身邊,發現他情況不對以後,立刻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師父那時沒仔細跟他說他背上到底有個什麼東西,只告訴他時機到了他自會知曉,他便沒有多問。現在卻有點擔心在他不記得的那段時間,他做了什麼重傷了這個小傢伙。這小傢伙雖然是妖,但可以淨化怨氣,看上去並不像什麼作惡的妖怪,若是平白傷了它,楚謙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因為小傢伙一直沒醒,楚謙便守在房中沒有出門。太子咳血的事,驚動了整個太醫院的人,第二日一大早,訊息又傳遍了整個朝堂。下了朝,楚懷安被楚凌昭留下,去了太子寢殿。太醫院的人守了一夜沒敢離開,楚凌昭和楚懷安一走進去,外間烏泱泱跪了一大片人。&ldo;拜見陛下、見過逍遙侯!&rdo;眾人齊聲高呼,楚凌昭沒理,徑直走到裡間。楚宸靠坐在床上,正在看摺子,見楚凌昭進來,起身想行禮,楚凌昭快走幾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ldo;既然還在病中,不必多禮。&rdo;楚凌昭的力道有些重,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楚宸立刻配合著放鬆身體躺下:&ldo;兒臣已經沒事了。&rdo;楚宸低聲說,面色已恢復正常,看不出一點病色。楚凌昭收回手,偏頭看向跪在屋裡的人:&ldo;太子為何吐血?&rdo;這問題楚凌昭昨夜已問過一次,但無人能答出,現在再問,屋裡頓時噤若寒蟬,過了好半天,院首才硬著頭皮回話:&ldo;啟稟陛下,臣等聯手為殿下診治,殿下脈象平穩,平日勤於練武,體質極好,實在看不出哪裡有問題。&rdo;&ldo;看不出來?&rdo;楚凌昭的聲音冷了下去,眼底帶著肅殺:&ldo;你們的意思是,朕的太子平白無故就吐了血?還是說他假裝吐血讓整個太醫院不得安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