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實驗進行到中劑量負能輻射階段。
“0時12分02秒,靈魂相關節點,持續微動,靈魂輕微汙染,已記錄!”
“0時13分25秒,內臟相關節點,持續微動,血肉萎縮、臟器衰竭,已記錄!”
……
“0時14分01秒,生命體徵微弱,但意識清醒,已記錄!”
……
中劑量負能輻射只進行了4分鐘,防護法陣中的馬特,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樣,頭髮掉光,乾枯的面板緊貼骨骼,血肉彷彿消失了一樣。
這種程度的負能侵入,對了被特別保護的靈魂外,肉體所承受的傷害,已經接近了精靈的【負能侵蝕】法術。
換句話說,此刻的馬特,除了靈魂勉強還能維持,其他幾乎就是一個死人。
而如果沒有實驗室針對靈魂的特別保護,那他幾乎沒救了,就算是死了,那也沒法復活了。
“馬特審判員,你現在對魔網的感知出現變化了嗎?”
“沒有,繼續。”馬特十分簡短地回答道。
聲音沙啞、陰沉,彷彿從地獄中滲透出來一樣,讓人背脊發涼,在場眾人包括夏多在內,聽到馬特的回答都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顯然,中劑量負能輻射,也沒能達成目標。
那還要加大劑量嗎?
夏多猶豫著,其實以他現在對負能量的掌控程度,即便是中劑量的負能輻射,他也能保證在其照射到人體時,不對人體產生較大的傷害。
但問題是,他無法確定施法等級降低與否與肉體傷害有關,或者無關。
只能使用較為全面的負能侵入傷害,只要能確定那種劑量的負能輻射對感知魔網有效果,透過解析人體與魔網連結的節點變化情況,就能夠縮小後續實驗的負能輻射範圍。
一步步進行下去,最終就能確定哪種負能輻射是專門針對魔網感知的。
可以說,前期的實驗者幾乎是必死的。
因為到高劑量負能輻射的時候,靈魂哪怕受到特別保護,也會受到較為嚴重的汙染,而這,則會導致參與實驗的志願者無法復活。
……
此刻,夏多感性上非常希望馬特能夠選擇放棄,或者是哪怕說謊,也要先暫停實驗。
人作為一種智慧生命,本能地會對同類生命逝去的現象表示惋惜、遺憾,以及抗拒。
夏多還沒有自大到將投影位面中的人類當成非同類的地步,哪怕是虛擬生命,他們的思想、情感、意志,以及給夏多帶來的感知、體驗,卻是真實不虛的。
從情感上來說,夏多真的很難接受一個受他欽佩、敬重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
但從理性的角度來說,他又知道,從“負能降級”理論出現的那一天起,這樣的犧牲就是不可避免的。
相關實驗不是自己主導,就是別人主導,區別只在於自己擁有真實的、或者是自己也沒有察覺的虛偽的更高道德,能夠將一應犧牲控制在可接受範圍內。
“負能降級”實驗,類似於地球上的人體醫學實驗,出現死亡在所難免。
對於生命要敬畏、要謹慎,但對死亡,也不必太過忌諱,對於那些犧牲者最大的尊重就是讓他們的死亡變得有價值,讓他們死得其所。
……
一番心理鬥爭後,夏多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接著他鄭重地向馬特行了一禮,隨後加大了負能輻射的劑量。
但很可惜,現實往往和人的意願背道而馳,在高劑量負能輻射的照射下,馬特只堅持了不到15秒,就失去了全部的生命體徵,包括靈魂也因負能汙染,滑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淵。
“停下吧,執行淨化程式。加布林,你將實驗結果通知伯尼院長,後續實驗是否進行也由他決定。”
說完,夏多獨自一人離開了實驗室。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穿越前,他聽說過很多犧牲事蹟,但還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這類事件。
更被說,犧牲者實際上還是死於自己之手,這種體驗,給夏多的內心帶來了很大的震撼。
如果給他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不確定自己還是否會堅持加大輻射劑量,或許會,或許不會。
但現在,已經揹負著一位犧牲者的生命,夏多對於“負能降級”更加難以放棄了。
說完全是為了已經犧牲的馬特繼續研究,那過於虛偽,但夏多確實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使命感。
這使命感敦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