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光明會，實則也是主位面內部矛盾，放在域際視角下，還有什麼矛盾無法彌合呢？

當然，也不排除光明會寧可毀了主位面也要成就自身理念的可能。

但是，夏多考慮推出普利塔提斯並不是隨便想想，而是確實有在認真考慮。

像預言術這種東西，還是需要一定的現實基礎的，不可能憑空幻想出一個與現實完全無關的未來。

而神聖金龍帝國對於光明會高層的預言師來說，就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莫大幹擾項，一旦那些預言師得知了神聖金龍帝國的存在，必然無法排除這一干擾項。

以他們改換時間線、讓埃蘭文明主宰現世的終極目標來看，神聖金龍帝國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阻礙。

用地球上的理論來比喻，差不多就是——

在過去，主位面當前時間線和埃蘭文明統一位面的時間線處於疊加態，但當前時間線存在的機率更大，至少能佔到九成以上。

並且這一機率以主位面的埃蘭地區為中心，越往外機率越高。

這也是為什麼光明會進行涉時儀式必須儘可能靠近埃蘭的原因。

原本過去神聖金龍帝國和主位面根本沒有什麼實質聯絡，唯一的聯絡可能就是薩維爾曾經去過那裡，對於主位面的狀態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如果光明會改換時間線的理論正確且讓他們的儀式成功了，那麼薩維爾因為與光明會絕對無法改變的神聖金龍帝國產生了聯絡，其實就相當於預定了新世界的一個位子。

在光明會塑造出的新世界中，薩維爾可能是一個魔裔，同樣因為某種原因在神聖金龍帝國待過四年。

只不過新世界中未必會有其他人。

如果將薩維爾的情況放大一些，假如神聖金龍帝國來到了主位面，或者說與主位面產生了較強的聯絡，那麼光明會還有可能將這樣的現實改變嗎？

恐怕埃蘭文明統一位面時間線存在的可能性將會無限趨近於零。

至於到底什麼才是較強的聯絡，夏多也不確定，但可以確定是——讓光明會高層的預言師知道普利塔提斯以及外域的存在，必然會增加他們進行涉時儀式的難度。

這大抵也是一種掀桌子的方式吧！

……

另外，夏多也考慮過直接將埃蘭毀滅或者控制了，實操層面上想要做到這點其實不難，畢竟埃蘭那麼大一個目標，真想去毀滅的話，無論是誰都防不勝防。

但這麼做的後果未必是他願意接受的。

這其實就是做好人難的根本原因，做壞人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的後果，只要賬面上的實際收益大過成本，就可以幹這一票。

夏多雖然從不以好人的身份自居，但他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他是有自己的一套準則的。

真論起來，他可以很自信地說，主位面各國的底線都沒他高，這也是支撐他在有別於地球的魔法世界行事的信念所在。

類似於道心般的存在，只要信念不崩，他終是能夠堅持底線的。

但不毀滅埃蘭，未必不能控制埃蘭，至少嘗試去控制埃蘭，也能夠讓光明會跳腳，畢竟最後的涉時儀式幾乎必然會選在埃蘭。

如果埃蘭被夏多控制或者被聯盟更多地監管到，光明會進行涉時儀式的難度同樣會大增。

……

在控制埃蘭和暴露普利塔提斯之間，夏多更傾向於前者，儘管後者的效果大機率會更好，但塞汶頓議會恐怕不會輕易同意。

哪怕這麼做對於主位面可能更加有利，但未必對耐色瑞爾有利，其他議員儘管也是主位面一員，卻也未必會領他的情，不罵他就不錯了。

這其實就是集體利於與個體利用的衝突，相對於整個主位面而言，耐色瑞爾只能算作是個體。

而相對於整個耐色瑞爾而言，夏多以及其他議員也是個體。

有利於主位面的事，耐色瑞爾未必願意做，因為這會傷害到耐色瑞爾的利益。有利於耐色瑞爾的事，塞汶頓議會的議員們未必願意去做，因為這也可能會傷害到他們的個人利益。

現實世界就是這麼複雜，沒有超脫族群、超脫現實的能力，最好就不要妄想能夠調和一切，總要有所傾向。

在主位面與耐色瑞爾之間，夏多暫時選擇了耐色瑞爾。當然未來的他在遇到類似情景時，未必還是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是家鄉先賢的教誨，夏多也只能在自己能夠把握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