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渲染、誇大我的美貌,匈奴的狼主怎會聞色起意?這一點,剛才皇上也質問過,他自己也承認了,但他打出的理由很冠冕堂皇,說是為了幫皇上變外侮為外援。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還有一層私心在,就是把情敵驅逐出境,從此跟皇上老死不相往來。”
“情敵”兩字讓皇上眼裡泛起了陰冷的殺氣,手握成拳在御案上一擊:“居然敢算計你,分明是找死!”
“皇上本來就沒打算讓他活麼,他這樣,興許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皇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我,我解釋道:“在他看來,皇上之所以不能接受他,是因為皇上有心上人,因此心無旁騖。如果除掉了這個人。他再用無人能及的忠誠和無人能及的功勳得到皇上地賞識與信任,以後慢慢就有機會了。”
“他如果真這樣想,那就太蠢了,敢動你,朕會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我輕輕謂嘆,敢跟皇上相好,勢必招來許多嫉恨,這本在情理之中。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最嫉恨我的竟然是個男人。
我還沒被冊封呢,和皇上還處在“偷情”階段,就被人當成了眼中釘。欲拔之而後快。而且事關邊境的安寧和兩國的交好,最起碼,不能斷然拒絕,不然惹惱了匈奴,萬一又招來一場戰事。就現在的情勢而言,無異雪上加霜。
我思襯著說:“皇上。像這種兩國和親。可不可以先許著。以後再遣嫁?”
“你想讓朕答應匈奴地提親?”
“我就那樣想想。匈奴還沒來提親呢。”
“就是”。皇上輕撫著我地頭髮說:“別想多了。這事也許只是那厭物一廂情願。我朝自立國以來。從未跟匈奴交好過。更遑論和親了。總之。無論如何。朕是不可能讓你外嫁地。許親都不行。朕地皇后。許嫁給匈奴?那朕不成了天下地笑話?”
我囁嚅著說:“其實。如果沒有別地辦法。先假意允婚也未嘗不可。暫時維繫一下兩國地表面和平。等皇上掃清了國內地奸佞。可以全力對付匈奴了。再扯個由頭回絕。或者。另封個公主嫁過去。這又不是沒有先例地。歷朝歷代外嫁地公主。有幾個真是皇上地骨血?大多數都是臨時封地。或宗室女。或大臣女。甚至就是一個普通宮女。如王昭君。”
儘管我說得在情在理。皇上還是不肯點頭。說無論如何不能打我地名號。因為這樣有損國威。哪有一國皇后婚前被自己地皇帝夫君親擬詔書許配給外國韃子地?
後來我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那就是:如果匈奴遣使提親,回覆的詔書上只說不日將送公主北上,故意不提公主封號。這樣,即使嫁過去後匈奴發現此公主非彼公主,也沒辦法爭什麼了。
皇上提出了兩點反對意見:其一,這個辦法未必行得通,如果匈奴使者夠精明的話,會很快發現問題;其二,這樣做的結果,可能會導致兩國關係更加惡化,如果待嫁公主不能得到狼主寵愛地話。
正爭議不下,太后派人來請用晚膳。
在餐桌上繼續討論此事,讓我意外的是,太后竟然贊同我地提案,因為,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了,這個時候,應該儘可能擴大支援勢力,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都不能再樹敵。
二對一,皇上只好咕噥著說:“匈奴未必會派人來地,他們那邊現在已經大雪封路了吧。”
我和太后相視而笑,這人到底還是年紀小,雖說做了皇帝,也免得了偶爾說出一句兩句孩子氣的話來。大雪封路,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不代表不會來呀,最多推遲幾個月而已。
因為心裡有這件事堵著,皇上一直悶悶不樂,晚膳也吃得比平時少。
晚膳後他說要去御書房批閱奏章,我便留下和母后閒話,其間宇文娟還來攪合了一通,她似乎在遵守媳婦給婆婆“晨昏定省”地禮數,每天早晚必至春熙宮候問。
這女孩,打交道越久,越覺得捉摸不透,如果真是心無城府的傻大姐,怎麼會懂得這些?若說她心機深吧,她做起來又偏偏是傻大姐地調調,比如,老遠看見我坐在太后身側,就大聲嚷嚷著說:“公主,娟兒好想你哦。”
我好笑地問:“為什麼呢?我們白天才見了的。”
“那個啊”,她抓耳撓腮做可愛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娟兒從小就愛美人,見了美人,命都不要的。如公主這般絕代佳人,娟兒有幸得見,自然恨不得時刻親近了。公主,今晚讓娟兒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太后適時出聲:“公主晚上是要陪哀家的,你也來搶啊。”
“娟兒不敢”,她跪倒在太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