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別的大夫看看吧。”
我急了:“您就是婦科第一人,您都看不出所以然來,別人更是別指望了。”
老陸說:“那不見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一行人才輩出,去年就有一個後生治好了老朽都沒治好的病”,他又指了指自己地徒弟,“就老朽這個徒兒。也治好過老朽沒治好地病。”
小陸臉紅了,小聲說:“師傅,那不過是僥倖。”
老陸瞪了他一眼:“沒出息。一次是僥倖,兩次就是本事了。師傅一年多沒來,你的本事一點兒沒見長,像這位夫人地病,我給你的醫書上不是就有這個病例嗎?你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上呢。”
小陸吶吶地表示:“徒兒問過的,但這位小姐說,她孃親的後夫已逝,一個連相公都沒有的女人,怎麼會心心念念想懷孕?”
這時。一直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地太后開口道:“我想過的,而且確實是整天琢磨,有時候晚上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這事,越是勞累乏力,越是一閉上眼睛就想。”
我驚訝不已:“娘,您還想生兒子?”
太后答道:“娘不是想自己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明明能生,你卻不能。尤其是。你又跟皇……少爺那麼要好,將來要是嫁給他,他家大業大,必須有兒子繼承,不然地位難保。娘心裡著急,日夜懸心,難道因為這樣,就……”
本來還只是眼眶泛紅地我,聽到孃親的話。又是感動又是難過。伏在她的膝上哭著說:“女兒無能,以致帶累孃親若此!”
太后輕撫著我的頭:“這有什麼能不能的。都是老天爺的意思。就像陸老先生講的那個可憐媳婦,她不孕也好,假孕也好,都非有意為之,只能說,是老天爺捉弄。”
擦乾淚,我抬起頭問:“老先生您看,我娘只是老想著我不孕的事,希望我懷孕,就能出現跟那個媳婦一樣的症狀嗎?”
老陸大夫捋著鬍鬚說:“也有可能,反正就是心病導致,平時想多了,要是這人還經常性地日夜顛倒,更容易出現陰虛,月經紊亂。”
我和太后幾乎跳了起來,異口同聲地說:“對對對,就是日夜顛倒,而且非常操心,非常老累,不只這一件事,而是很多煩心事攪在一起,有時候幾天不捱床,困了就在躺椅上靠靠,幾乎通宵處理事務。”
老陸恍然道:“那就難怪了,夫人這個年紀,本就處在更年之期,又這麼操勞,還日夜顛倒,等於幾毒併發,再加上心裡老惦想女兒懷孕的事,結果就附會到這上面去了。”
我和太后面面相覷,搞了半天,原來只是一場虛驚,太后根本沒病?
我拉著太后的手不放心地問老陸:“您看看我地孃的手腕,多細呀,她幾個月前還是個很風韻的貴婦,如果一切只是心理作用,根本沒懷孕也沒其他的病,為什麼會瘦成這樣呢。”
老陸反問:“你們不是說夫人這幾個月都特別忙嗎?曾經忙到連續幾個通宵不睡的地步,那種操勞法,就是個男人都要累病了。何況夫人只是弱質女流,又是更年期,這個時期的婦女本就容易體虛腎弱,要多調養,多進補,而不是比沒命地操勞。
說到這裡還滿眼疑惑地看著太后問:“夫人不是有兒子嗎?怎麼讓您那樣勞累,他幹什麼去了?”
太后只好隨便扯了幾個理由,比如兒子還小,身體不好,家裡房屋田產多,很多都遭了災,等等,老陸這才沒問了。因為今年恰是災荒之年,很多田地遭災顆粒無收,靠收地租為生的人家只好吃老本,沒老本吃的就賣房子。若房產也盡在災區,當家人的確要急死了。
最後我們問他如何治,他開了一副寧心靜氣地方子,太后拿起藥方就問:“以前的大夫都給我開人參肉桂雪蛤,老先生怎麼都不用呢?”
老陸大驚道:“是哪個該死的庸醫給夫人開人參的?人參那東西並不是誰吃了都好,像夫人現在這種情況,吃了只會越來越煩躁,夫人晚上是不是渾身燥熱,總是睡不著?”
太后點頭,老陸瞭然地說:“難怪夫人這麼虛弱,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連著失眠幾晚也會眼冒金星,何況夫人。夫人現在要吃的是清火的,敗毒的,靜心的,只要晚上能好好睡,我保證不出幾天,夫人地精神就會好很多。”
我這才明白,太后出宮後精神好了很多,原來是因為她沒再吃梁太醫開的藥了。
難道梁太醫開的補藥,對太后來說竟是慢性毒藥,如果太后一直不出宮,一直在宮裡吃他的藥,最後會不會慢慢虛弱而死?
從來只聽說有人餓死,沒聽說有人是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