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醫道:“有是有一個,可是他不在京城,具體在哪裡,微臣也不知道。”
“可以透過什麼渠道找他?或者,有沒有中間人?”
“這個,容微臣回去打聽打聽。”
“那你趕緊去打聽,我隨時等你的訊息。”
這一刻,在我心裡,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國事也罷,情事也罷,跟母后的病比起來都不算什麼了。
我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孃親。
只要能找到那位名醫,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會把他帶到太后面前。太后諱疾忌醫,我不會,什麼名聲比生命更重要?
如果太后真的很怕傳出不好的流言,也不是沒有辦法,讓所有的知情者從這世上消失就是了。
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我也可以是狠毒的,為了保護自己至親地人,也可以不擇手段。
就像太后殺小蓮,她恨的不是小蓮敗壞宮規,而是她背叛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臨風自嗟嘆
更新時間:2009…7…17 2:25:05 本章字數:4399
梁太醫走後,我一個人坐在屋裡琢磨他的話:幾個月不行經,脈象很像喜脈。難道太后真的與誰有染,然後懷孕流產了?
但女人流產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怎麼會弄得如此虛弱呢?她可是有專屬御醫調養的,名貴藥材、補品等應有盡有。
仔細想想,也覺得沒可能。自我進宮後,一個月差不多有一半時間在太后寢宮留宿,母女倆同榻而眠。即使不留宿,晚上也常在那邊待到很晚,從沒發現太后有什麼異常舉動,連個男人的影子都沒見,太后也極少出宮,孩子是哪裡來的?
所以,懷孕流產基本上可以排除,梁太醫也沒提到太后可能是流產了。
憂思鬱結,一時無以開解。弄珠捧著茶陪著笑說:“公主,您有沒有覺得這裡特別香?一進門就香死了。”
我悶悶地答:“有什麼稀奇的,這裡的桂花開了。”
當初修整公主府的時候,崔總管為了奉承我,特地從外面移植進了許多桂花樹…………如果是新種的,今秋可能來不及開花。
弄珠提議道:“難得來一趟,就讓奴婢陪公主在府裡逛逛,看看桂花吧。”
“不想動。”
“太后鳳體不安,奴婢知道公主心裡焦慮,但越是這樣,越要振作,如果公主也整日愁眉苦臉的,太后看了不是更難過嗎?”
趙嬤嬤也走過來幫著勸:“公主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公主是太后的心頭肉,看著公主開心,太后也會開心的。”
在她們倆地勸說下。我總算走出了屋子。魂不守舍地在桂樹底下徘徊。弄珠看著滿樹地桂花問:“公主。要不要摘些桂花醃著。以後可以做桂花糕。桂花羹。桂花湯圓啥地。”
說起桂花糕。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晚跟皇上吃桂花糕地情景。即使已過了一夜。再回憶起來。心跳依然有些不穩。
皇上對我。確實是用了心地。戲謔也好。正兒八經地表白也好。都是出自真誠。他還是個初涉男女之情地孩子。還不會作假。
不是沒想過接受他。只是每次一想到這裡就覺得難度很大。姐弟這個稱謂給我們提供了許多便利。讓我們得以親近。但也很可能成為我們最終必須分開地最大障礙。
夜深人靜之際。我也曾摸著自己地心口問:我想嫁給這個比我小兩歲。未來註定會妻妾成群地男孩嗎?
這個問題原本不在我地考慮範圍內。那時候我是獨自舔著情傷只想讓自己安寧地女子。什麼情啊愛地統統不想沾惹。
一年後地今天,不僅問題出現了。連答案都日漸清晰: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這個敢不敢與膽子大小沒多少關係,純粹是對未來生活的評估所致。如子孝那般的平頭百姓尚如此善變,一個當皇帝的,他的愛情能維持多久?
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飈奪炎熱。
秋扇見捐之日。誰又記得“出入君懷袖”的熱情,和曾經“團團似明月”的日子?
如果我依舊是孤女,不嫁人無以為生,那是沒得選擇。可是現在,我抬首打量著這屬於自己的庭園,滿眼花花草草,再回頭是紅牆綠瓦,窗明几淨。既已有了遮風擋雨之地,又何必再次讓自己陷入泥沼中。生生為情所苦?
所以,除了母后的病,真沒什麼是值得縈懷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