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段時間嘛,既然他要在京城過冬,何不暫時讓他代行打理一下琰親王在軍中的事務?”
“琰親王不只有軍中事務。”
“知道啊,他還跟母后一起管理朝中事務嘛。這個,也可以委任一個人,讓軍權和政權分開,母后再從旁監督,應該沒大問題的。”
太后拊掌道:“是個辦法,想不到我女兒也有王佐之才。”
我忙向四周看了看:“母后,小聲點,這種話要傳出去,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誰敢!”她依然是那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每當她任氣賭狠的時候,她的眼睛會掙得特別圓,精光四射,神采非凡。說實話,在以溫柔賢惠為女子道德準則的時代,像母后這樣的人實不多見。先皇可能就是沉迷於她這一點吧,狂放、激烈、有著比別人更旺盛的生命力。這樣的女子,即使不夠豔麗,仍能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我也不跟她爭論到底有沒有人“敢”的問題,只是好奇地問:“對刺殺琰親王的兇手,母后心裡有數了嗎?估計是誰做的?”
從太后回宮跟我探討這件事始,我們身邊的人就被崔總管譴走了,現在整個大廳裡只有他一個人服侍著。看來母后真的非常信任他,連說機密都不避他。
“嫌疑人選有好幾個。”
見我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太后擺了擺手說:“算了,我們用膳吧,這事等以後再說。”
“太后,定遠侯求見。”門外傳來了一聲通傳。
我和太后迅速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目光,剛說起這個人他就來了,怎麼那麼巧啊。
正文 第十九章 鳳駕初出宮
更新時間:2009…5…16 12:20:18 本章字數:2762
定遠侯嚴橫,出身農家,二十多年前隨先皇徵高哥麗時,靠驍勇善戰脫穎而出。後南征北戰,屢立奇功,累封至侯爵。
先皇駕崩,四海震盪,原先依附中原的四境小國皆有蠢動之象。於是朝廷設四方戍守使,擴大其許可權,以求重其威揚其名。嚴橫,這位昔日的農家子弟,如今已儼然成了割踞一方的諸侯。
這樣的人,如果夠忠心,當然是國之棟樑;如果生異心,則為禍無窮。好在他的勢力範圍主要在西部邊界,京城尚未及滲透。琰親王對這些手握重兵的將軍一直有所堤防,從不讓他們干預京城的軍事部署。
想著聽來的關於定遠侯的評語,心裡越來越忐忑:我剛才那番沒經過大腦的建議,到底對也不對?會不會威脅到京城的安全?
不管怎樣,先聽聽這位定遠侯怎麼說吧。
“太后,臣久居邊陲,回京後蒙太后垂憐,讓臣侍親訪友,安享天倫。今日忽聞琰親王遇刺,臣震驚之餘,內心亦頗不安。朝廷值此多事之秋,太后夙興夜寐,皇上抱病理政,微臣卻一味閒遊,實在有失人臣之責。”
這幾句辭令委實講得不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誰說農家子弟不讀書的?即使以前沒讀,我敢肯定他當上將軍後也沒少下工夫。
太后卻毫無訝異之態,只是不動聲色地問:“那定遠侯的意思是?”
“臣願協助朝廷徹查兇手。”
太后讓太監給他看坐,然後說:“定遠侯忠心可嘉,實乃朝廷之幸,此事若能得侯爺之力,自會事半功倍。就不知道,侯爺需要多少人手?”
嚴橫稍稍考慮了一下說:“微臣手下多在邊關,即使有幾個貼身隨扈,可惜他們對京城都不怎麼熟。”
太后馬上道:“這樣吧,你去九門提督方天越那裡,讓他給你幾個熟悉京城的部下協助你辦差。”
“微臣領旨。”
嚴橫走後,我才從內堂走出來說:“這人毛遂自薦,省了母后派人去請。他自己找上門來的,母后肯如其所請是母后的恩典;若是母后派人請他出山,拿架子的就是他了。”
太后冷冷一笑:“架子我諒他不敢拿。”
我忙點頭:“也是,他再割據一方,也只是天佑皇朝的臣子,他的權勢是朝廷給的。”
見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試探著問:“母后是不是擔心定遠侯另有打算?”
太后沉吟道:“事情太順利了,就有點蹊蹺。他既賦閒在家,怎麼訊息如此靈通?只能說,他隨時都在打探朝廷這邊的訊息。”
孃兒兩個正合計著,皇上來了。
太后把嚴橫來過的事告訴他,皇上說:“他動作挺快的,我還以為過來能碰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