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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以兄弟論交,狄兄比我大,自是兄長,兄弟比你小,該是小弟,這才是真正結為兄弟,只是方才狄兄說過,人之相知,貴在知心,我們兄弟論交,我心裡你是我的大哥,你心裡我是你兄弟,這樣就夠了,目前不宜露諸形式,給人家知道了,還以為我們二人同時透過會試,就結黨了,狄兄認為兄弟說得對麼?”

狄少青心頭暗自一凜,連連點頭道:“單兄說得極是!”

這一頓飯,兩人吃得自然很愉快,飯後,狄少青會了帳下樓,兩人迴轉賓舍,就各自回房。

狄少青回到房中,他日能夜視,就毋須點燈,掩上房門,脫下長衫,正待就寢,目光一動,忽然發現枕下似有一角紙條,心中覺得奇怪,急忙翻起枕角,果見有一張字條,即看去,但見紙上寫著“謹慎言行”四個字。

字跡潦草,但寫得筆勢蒼勁,下面也並沒有具名。

狄少青看得暗暗一怔,忖道:“這會是什麼人寫的呢?他把字條壓在自己枕下,那自然是給自己的了。”

“謹慎言行,這又是什麼意思呢?這四個字語氣含有暗中示警之意,自己有什麼地方言行不謹慎了?”

“自己在這裡,並無一個熟悉的朋友,這人用這張字條示警,用意何在?莫非已經有人懷疑自己什麼了?這也不可能,老實說,自己的言行,已經夠謹慎了!”

他心念不住的轉動,雙手一搓,把字條搓成了粉碎,上身緩緩躺下,一面依然思索著寫這張字條的人,周友成?申祿堂?除了這兩個人和自己較熟之外,根本想不出第三個人來?

但周友成、申祿堂,只不過是想拉攏自己而已,並非真正的朋友,他們絕不會寫這張字條,而且自己的來歷,從無一人知道,當然不可能會在暗中警告自己。

突然,他想起昨晚瞿堂主曾說過一句話:“老夫覺得老弟到北方去,並不適宜”,在他說話之時,那種臉色,似乎含有深意!

但這也只是自己猜想而已,他既不知道自己來歷,伺況他又是江南武館的堂主,更無可能在暗中示警……想不到,索性就不想了,閉上眼睛,也就沉沉睡去。

這是會試後的第三天,下午,未牌時光。

金聲望午睡剛剛起床,半坐半躺靠在一張雕花紅木坑床上,正在閉目養神。

一名身材苗條,面貌妓好的青衣侍女,端著一個朱漆木盤,俏生生摹簾走入,她把漆盤送到几上,然後用一雙粉嫩纖纖的玉手捧起盤中一隻細瓷蓋盅,送到金聲望面前,輕啟櫻唇,低低的道:“館主,請用參湯了。”

“唔!”金聲望兩眼似睜還閉,含糊的道:“你放著就好。”

青衣侍女道:“館主,參湯快涼了呢?”

金聲望沒有再作聲,他平時話說得不多,話不多的人,總是自視甚高的人,話要是多了,豈非有失他的身份?

青衣侍女又從漆盤中取起一個寸許長的紫銅管兒,走近金聲望身邊,低低的道:“啟稟館主,總館有一件密令,館主要不要這時候看?”

金聲望正在閉著眼睛養神時,聽到“總館密令”四個字,雙目不由霍然睜開,問道:“什麼?總館來的密令,在哪裡?”

青衣侍女婉然道:“就在這裡,要不要拆開來?”

“自然要拆。”

金聲望道:“你怎不早說,唔,是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青衣侍女口中說著,一面從書桌上取起一把小刀,挑開封口上的火漆,開啟了紫銅管兒的蓋子,倒出一個小紙卷,送到金館主面前。

金聲望伸手取過,仔細開啟紙卷,只看了一眼,就把紙卷卷了起來,抬目道:“你去關照石總管,馬上去叫三位堂主,和狄少青、單逢春、周友成到書房裡來。”

青衣侍女答應一聲,轉身往外行去!

不多一會,瞿凌霄、沈承泰、胡在田三位堂主和狄少青、單逢春、周友成由總管石子信領著走入。

金館主的書房,分內外兩間,外面一間,是精緻的會客室,上首是一張紅木雕花坑床(坑床中間放一張矮几,左右兩邊,放一對錦枕和錦墊,可坐可躺),金館主就踞坐在左首一邊的坑床上,一隻腳還踏在左首一張方凳上,右手擱在小几上,正在吸著水煙。

這坑床下首,左右兩邊,各有一排四張椅幾,壁上掛了四幅書面屏條,幽靜得除了簷前雀噪,不聞一點人聲。

三位堂主是經常奉召到館主書房來議事的,但周友成當了三年江南武館的正教習,還是第一次踏進館主的書房,早已緊張得連兩隻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