緞來了更不能例外。
海緞就知道綿綿會問這個,她苦笑著,猶豫了半響才說:“除了來接你出院,另外一件事就是這個。抱歉,綿綿!”她嘆著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說來也真是奇了怪,翻遍了水池都沒找到那寶貝。秦老爺子親自打電話給道叔,程沛媛用她過世的父母來賭咒發誓她沒拿。”
海綿黯然低頭,在心裡對原主說對不起。不管海緞說的是真是假,那塊玉顯然是拿不回來了。阿寶繃緊了小臉,眼裡全是怒火,憤憤然攥緊拳頭嚷嚷:“媽媽,阿寶學了功夫去把那個壞女人揍扁!”
海緞和海綿面面相視,海綿咬咬唇,試圖改變倔強兒子的暴力傾向。她本來不善言詞,但是責任感迫使她改變。她也必須改變,否則長此下去,這個伶牙俐齒、人小鬼大的兒子只怕會把她給說服。
“阿寶,拳頭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海綿和阿寶眼對眼,嚴肅地說,“你不能總是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傅醫生叔叔還有安全部的保安叔叔們經常用拳頭解決問題,而且解決得很好!”阿寶噘起小嘴反駁。
他想跟著傅醫生叔叔或者別的保安叔叔學武,可是媽媽不肯。他不願意惹媽媽生氣,一直都忍得好辛苦。但阿寶真的很想學武啊,因為這樣就能保護媽媽再也不受欺負。
海緞卟哧笑出聲來,輕輕在阿寶額頭彈了一記:“你那傅醫生叔叔要是知道你說他經常用拳頭解決問題,估計會氣得連飯也吃不下。他那個人哪……”
這微微拉長的語氣讓海綿覺得接下來的話似乎隱有深意,她豎起耳朵來聽。海緞揉揉阿寶的額頭,瞧著海綿慢悠悠地說:“傅先生不僅醫術高超,還是我們海天園的首席智囊。他信奉的是智慧……”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握掌成拳揚了揚,“而不是暴力。”
海綿驀然想起,在酒會那天,海緞應該提起過傅虎城這個名字,並且把他與衛修並列。既然衛修是道叔面前的紅人,傅虎城也絕對不只是醫務部主管這麼簡單。海緞現在一說,倒是讓她有所瞭解。
那麼,小緞姐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得罪了傅虎城嗎?沉默數秒,海綿對海緞極誠懇地再次道謝:“小緞姐,謝謝你。”
真是個聰明孩子!海緞心想:“你應該早點知道外面人和咱們自家人都叫總是笑眯眯的傅醫生為‘笑面虎’。可惜,你這個‘傘兵’,到底還是惹了人眼紅。除了我,還有誰會告訴你這些呢?海天園……不好混呢。”
有些話,海緞不會講到明處。但一來,她是道叔指定給海綿的領路人,海綿出了差子,她也逃不脫,所以她又不能不說。二來麼,經過酒會那件事,海緞還蠻喜歡綿綿這種綿裡藏針的性格。女人麼,外表柔弱不要緊,內心卻一定要堅強,要堅強到只可能被她自己打敗!
海緞點到即止,又把話繞回。她開啟皮包,取出一張支票輕飄飄毫無煙火氣地放到海綿膝上,笑容裡有幾分得意。
“你那塊家傳老玉……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對你來說意義重大、價值沒法兒計算,不過道叔估的價就是在二十萬左右。這張支票,”她的指甲滑過支票,紫色指甲油閃閃生光,“一百萬,你成小富婆了,綿綿!”
一百萬……對於以前的寶兒來說,大約只是一小塊好翠的價格。她曾經擁有過價值數千萬上億的寶貝,此時對於區區一百萬她還真的沒有多大興趣。於是她的眼神分外淡定。
海緞又在暗中點頭,明明生活拮据卻仍能見財不驚,綿綿的定力不錯啊。“當然了,一百萬也沒多少。”她微微笑著說,“咱們執事級的年薪起點是五十萬,像是衛修和傅虎城這樣的主管,他們的底薪最少也有兩百萬呢。”
這麼多?!剛才還無動於衷的海綿現在倒是驚訝起來,海天園的工資給得這麼高?她忽然打了個哆嗦,臉色也漸漸發白。
在海天園醫務部住院的幾天,透過話嘮傅醫生和活潑惹人愛的小阿寶,海綿弄清楚了海天園的一些事。道叔自不用說是海天園的最高領導者,道叔以下還有數位主管和執事。衛修與傅虎城都是主管,海緞和海綿自己則都是執事。
由傅虎城和護士們的態度,海綿琢磨著自己這個執事頭銜在海天園只怕不低,能夠享受的福利待遇也能證明。然而海綿並沒有因此放下心,她反而越發心有惴惴。
海緞在海天園服務了五年才晉為執事,她進入海天園連一個月都不到卻能和海緞平起平坐。海綿暗想,書裡管這叫天上掉餡餅,而這種餡餅經常都是有毒的。現在海緞所說執事級高額的年薪更是讓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