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火候夠的話,千變萬化的棒子功並非刀劍所能匹敵。
如果對方以劍術接招………
棒子會攻過來吧?
果真如此推測的話,恐怕會遭遇不測吧!因為棒子可以因地制宜,同時兼具短槍特性。
武藏的刀與棍棒垂直交擊,他之所以未拔回大刀乃因他一時無法預測。
權之助更顯謹慎。因為他的棒子在頭頂上撐著武藏的大刀,處於捱打劣勢。別說拔回,只要身體的氣勢稍有鬆弛'奇''書''網',可能就讓武藏的大刀………有機可趁。
這一打可能頭破血流了。
權之助雖然在山神前領悟夢想流的棒子功,且運用自如,但此刻卻一招半式也使不出來。
雙方在對峙中,權之助臉色轉白。他咬緊下唇,眼尾汗水涔涔。
〃……〃
在權之助頭頂上糾纏的棒與刀,如波浪般推動。站在下方的權之助呼吸愈來愈急促。
在這時,坐在松樹下屏息觀戰的老母親臉色比權之助更顯蒼白。
〃阿權!〃
她大叫一聲。
當她呼叫阿權時,想必是忘我了。她挺直腰桿,不停以手拍打自己的腰部。〃腰部!〃
老母親斥喝一聲後,彷彿力竭氣盡般直挺挺地往前倒了下去。
武藏和權之助有如化石般糾結在一起的刀與棒,在老母親叫了一聲之後,倏然分開。其力量比剛才砍在一起時還要強勁。
這股力量來自武藏。
即使武藏往後退也不會超過兩三尺。但後勁太強,使得他的腳跟宛如挖土般倒退,強烈的反作用力使他被逼退了七尺左右。
但是權之助連人帶著四尺長的棍棒瞬間逼近這個距離,使得武藏猛然受壓迫。
〃啊!〃
武藏雖受攻擊,仍將權之助甩向一旁。
本來權之助起死回生,轉守為攻,欲趁機攻擊。不料反被一甩,頭差點栽到地面,整個人往前踉蹌。而武藏有如一隻面對強敵的老鷹做殊死搏鬥,權之助這麼一踉蹌,背部毫無防備的弱點全部暴露在敵人眼前。
一道像絲般細微的閃光,劃過他的背部。唔、唔、唔,權之助發出小牛般的哀鳴,往前走了三步便仆倒在地。
武藏也用手按住肋骨下方,一屁股跌坐在草叢中。
〃完了!〃
武藏大叫一聲。
權之助則無聲無息。
權之助往前不支仆倒之後,毫無動靜。他的老母親見狀傷心欲絕。
〃我是用刀背打的。〃
武藏對老母親說明,但是老母親並未站起來。
〃快點給他水,你兒子應該沒受傷才對。〃
〃咦?〃
老母親這才抬起頭來,心存懷疑地觀察權之助的身體。正如武藏所言,並未見血。
〃噢!〃
老母親跌跌撞撞地爬到兒子身邊,給他喝水並呼叫他的名字,不停地搖晃他的身體。權之助這才甦醒過來。看見茫然坐在一旁的武藏。
〃承蒙手下留情。〃
說完便對武藏磕頭。武藏還禮之後,急忙握住他的手。
〃不,輸的人不是你,是我。〃
武藏掀開衣服給他們看自己的肋骨下方。
〃這裡被你的棒子打中,已經淤血了。如果力道再大點,恐怕我早已命喪黃泉。〃
說完武藏仍感困惑,不解自己為何會輸。
同樣的,權之助和他母親也都張口結舌,望著武藏面板上的淤血,不知說什麼好。
武藏放下衣襟,詢問老母親。剛才二人在比武當中,為何大叫一聲〃腰部〃呢?當時權之助的架勢上有何疏漏?
這麼一問,老母回答:
〃實在很羞愧,犬子用棒子拼命抵擋你的大刀時,雙足釘在地上進退兩難,陷於垂死邊緣。雖然我不懂武術,但旁觀者清,看出一個破綻,那就是權之助全心全意在抵擋你的刀刃,才會陷入僵局又猶豫不決要將手拉回好還是推出,根本未注意此破綻。依我看來,只要他保持架勢再蹲低腰部,棒子自然就會擊中對手的胸膛,所以我才不自覺地叫了出來。〃
武藏點點頭,由衷感謝有此機緣得以學習。
權之助一旁默默地聽著,想必心有同感。這回不是山神的夢想流,而是在現實中的母親眼見兒子處於生死邊緣,因了母愛而激發〃窮極活理〃的道理。
權之助本來是木曾的一名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