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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細聲道,“只差一點點,我阿耶就幫你把她除掉了reads;修仙忙農場。誰知道陳留王也是個憐香惜玉的呢……”

紅煙沉默了片刻,道:“這回高公公做得太顯眼,夫人那邊怕不會樂意……”

“昭信君算什麼啊?”高方進驀地抬高了聲音,“昭信君能定策新君嗎?能掌軍參政嗎?能監臨藩鎮嗎?更不要提昭信君家裡那個拖累人的殷狀元……葉娘子,你究竟向著誰,這你可得想清楚啊!”

紅煙抬起頭來,朝他微微一笑。

此時兩人已走到了御花園的深處,旁邊就是荒廢已久的百草庭了。夏日裡草木葳蕤,將沉未沉的天色將葉紅煙的臉映得有些幽暗。

高方進竟晃了晃神。

“我自然得向著高公公啊。”她柔聲道,“只是昭信君那邊抓著我一樁把柄,委實讓我犯難……不過這樣的小事,於高公公自然就不在話下了吧?”

***

殷染睜開眼時,已是十日之後。

她並不知道時辰,只是睜眼所見仍舊是一片黑暗,她便要以為自己瞎了,用力眨了眨眼,才看見側前方虛掩的門縫透出一隙微光。清醒了,才覺出身下的床硬得硌人,自己的肩背不知受了怎樣的傷,與床褥相貼尤其難受,不由得漸漸蜷起了身子側躺著。

意識慢慢回流到空無一片的腦中,她想起了自己受傷的緣由。

這算怎麼一回事兒呢?她苦笑。

她確實已經想清楚了,自己對段五……可是人家畢竟已能夠放下前塵,乃至與青陵都……自己這樣,豈不是以命相脅,死皮賴臉?這樣的自己,莫說他會嫌棄,便她自己都嫌棄。

可是夢裡那個聲音,又是誰的?

還有……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些迷惑。

那麼篤定、蠻橫、惡狠狠地,拉扯著她的生命與他同赴深淵裡去……那是不是他?

身體的痛楚令人脆弱,她疲倦地想,他若是在就好了。

若是自己一睜眼便能看見他,就好了。

呆呆躺了不知多久,直到那門縫的光芒漸漸開啟,一個人走了進來。

“五……”她下意識地喚,卻在看清來人面孔的剎那住了口。

男子身材高大,幾乎擋住了所有的光。他走到床邊,方伸手進懷裡摸出了兩隻餅來,襯著油紙,放在殷染的枕邊,“吃吧。”

殷染先是努力辨識了一下那餅,熱騰騰的,男子已再度開口:“宮外買的湯餅,肉的。”

她這時候才覺出腹中飢餓,彷彿火焰往心上直竄,燒心一般地難受。伸手便欲拿那湯餅,卻不知牽動了什麼傷口,冷不防痛哼了一聲。男子眉頭一動,伸手來扶她,她將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撐著床,慢慢地坐了起來,才得以喘上一口氣reads;夢迴清明上河圖。

“為何是你?”一出聲,才發現聲音乾澀難聽,不知是昏迷了多少日了。

鍾北里站在門邊,聽她發問,彷彿有些侷促地回答:“我救你們上岸後……聖人便讓我送你到此處來。我看也沒有旁的人照料你,下了值便順道過來……”

殷染聽著、聽著,一顆心漸漸地往下沉。原來……又是自己在做夢了?夢裡有那個人,溫柔的樣子,蠻橫的樣子,無聊的樣子,快活的樣子,那麼鮮活生動有鼻子有眼的,怎麼自己一醒來,就全沒了蹤影呢?

如果他給自己的溫暖都是夢境,那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這是……又回到掖庭宮了?”漸漸習慣了黑暗之後,殷染環視這一間極窄小的斗室,不過容得下她所在的一張床和牆角的一張桌子,桌上一盞豆燈,此外一無他物;鍾北里高大的身形在此處都須稍稍彎下腰來才能方便行走。

他點了點頭,“你犯了事,雖然救下陳留王,但罰還是要罰的。”

殷染的目光微微一動,這才彷彿漫不經心地問道:“那陳留王如何了?”

***

鍾北里告訴她,陳留王毫髮無損,只是嗆了點水。倒是她自己,一開始就為陳留王擋了一刀,而後高公公下令放箭,她肩上又被紮了兩箭……

鍾北里不能理解:“你為何要救陳留王殿下?”

殷染一邊啃著湯餅,話音淡淡的:“當時未及熟慮,立時反應出來罷了。其實若待思量過了,我才不會救他的。”

鍾北里不說話了。片刻後,殷染吃完了,擦了擦嘴,道:“那幾個刺客,可查出什麼?”

鍾北里道:“他們身上沒有任何信物,而且都被高公公亂箭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