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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耶,還有手機。”

他又笑了,掏出手機關掉。“說哪兒了?嗬嗨,對,你爸回五連。谷雪,你爸啊,高大、強壯,雪豹那樣炯亮的眼睛,直鼻子、橫眉毛,彪悍得很。”

“您在瞎編,騙我高興吧?”

“沒瞎編。嗨,你別‘您 您 您’的,稱‘你’。嗨嗨,你的手機,關沒關?”

她又聳聳肩,摸出自己的手機,關了。

“你爸學過武術,好打抱不平,仗義有俠氣。‘*’中他當了造反頭頭,先後打倒又保護過老紅軍、老八路和9•25起義軍官,十年功罪,一似雲煙。1972年他被專案審查強制勞動其間,遇上一頭大野豬追咬四個孩子,他隨手抓一把坎土曼,幾個箭步衝上去和大野豬搏殺。坎土曼的鐵板口捲了,樹根做的把子斷了,他也受傷了,但那兇惡強橫的野豬,最後還是讓你爸用斷了的樹棍把子,戳死了。第二天,你爸就給‘解放’了。”

她聽得瞪大眼睛,呆了,好一會才說:“那我媽,怎麼沒說?”

“可能你媽想說沒有說,可能說了你沒記住。”

“哦……也許吧。”

“你爸和我爸還有合影,三張,你媽該是留著的。”

“沒有,”她忽然緊張起來,“我只見過我爸我媽的兩張合影,還有一張全家照,我滿月的時候拍的。”

“你爸結婚晚,大概弄丟了。我有心複製、放大,七吋的,給你。”

耿冰從資料夾裡翻出一個紙袋,遞給她。

她壓著自己“咚咚”的心跳,慢慢地把那三張七吋的黑白照片抽出來——一張,是她爸和他爸騎馬追趕鹿群;一張,是兩人用長網捕了一條兩米多長的大頭魚,甩動的魚尾巴,還沒離開塔里木河;一張,是兩人坐在瓜地裡,用匕首剖開了一隻五六十厘米長的大哈密瓜。

她動情地看著年輕英武、神采飛揚的爸爸,止不住的眼淚,嗒嗒地落。

“嗨,谷雪你別哭。給你十天假,五千元,陪你媽回一趟塔里木,啊?”

“我媽……從沒說過要回塔里木,還有,研討會……”

“塔里木,是你媽的傷心地,但她心的深處,一直念著的。研討會麼,放一放,快去快回。嗨,還有這份協議,你改簽一下。”

她一看,是“集團投資股票交易”協議的條款中,她的利潤分成改為10%,耿冰改為18%。

“這,不用改。”她說。

“明年我要去美國、英國開公司,顧不了我媽和女兒了。我要麻煩你……”

“那你夫人呢?”

“她身患重病,在休養。”

“我不要改分成。萬一炒股不成功,我沒有那8%,我也會照顧你媽和你女兒的。”

“籤吧;不籤,我就恨你啦。”

她想了想,順了他的意,在新的文字上籤了字。

兩天後,她和媽媽上了飛機,直飛烏魯木齊,又轉飛庫爾勒,再由耿冰在庫爾勒的朋友開車,把她們母女倆直送紅五星農場。一路上,媽媽給她說爸爸。“搏殺野豬”的事,媽媽說過但她當年還小;那三張照片,媽媽還真沒見過。

嚯嗬嗬嗬,塔里木,塔里木。嚯嗬嗬嗬,那千里萬里的窮荒八野,那空茫的大漠青蒼的戈壁,那幾萬年來一直刮不停的風啊,那沿了塔河迎了夕陽越去越遠的駝鈴聲……

哦哦,那塔河河灣爸爸落水的地方,居然有上百隻白的、灰的、褐的、黑的、雜色的鴿子,旋啊,繞啊,升上來,滑下去,咕咕咕地叫著,以翅掠水,以影追魂……

媽媽面向塔河,大哭一場。而她,淚水漣漣,和似乎可見形影的爸爸,在靜靜淌流的塔河的時光裡,輕聲地對話……

回上海後,耿冰又帶了她和她媽,到杭州一幢360平方的溪邊別墅,看望了他的媽媽,還有他兩歲的女兒耿芨。

兩位媽媽一談就熟,雖然當年分別在五連、八連不太相知,但畢竟在同一塊土地上流走了青春。於是,耿冰提議,她和她媽同意,讓兩位媽媽在杭州一起照顧耿芨。

第十二次研討會結束後,耿冰和她到西爾頓大酒店共進晚餐,然後,他挽了微醉的她,走進了他預先訂好的豪華套房。他和她跳舞、擁抱,他為她褪衣、洗浴;他熱情奔放,溫愛地摩弄她、親吻她。她一次又一次推擋,心裡卻是願意的。當他把*的她託抱到大床上的時候,她完全癱了、迷了、痴了、醉了……

她百般羞怯千般矯柔。

他繾綣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