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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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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潘傷害了別人,我也傷害了別人。但從某個意義上講,彼得是無心的,而我卻是有意的——儘管我是有意想讓別人快樂一點。

永遠哀傷的孩子――讀《彼得·潘》(3)

那天兔子一臉嚴肅地對我說:你不要再輕易地許諾別人了,真的應該改改了。於是我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小聲說:知道了,我一定改掉這個不好的習慣。

彼得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口是心非。這也說明了他真的僅僅是個孩子。

文蒂要走了,孩子們要走了,可是彼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依舊在有口無心地吹他的那支破笛子。大家都叫他一起去找媽媽,可是他不,“你們去吧,我才不去呢,真見了她,她一定又要盼望我長大了,我才不想長大呢,我要永遠做個小孩子,永遠玩耍”。

“孩子們走了以後,他還快樂地吹了一會兒笛子呢。當然,這只是在掩飾他的難受,證明自己對朋友們對文蒂的離開滿不在乎。他決定不吃藥,為的是氣一氣文蒂。然後他不蓋被就躺在床上,也是為了要惹文蒂生氣。平時,文蒂怕他著涼,總是將他塞進被窩裡。他難過得差點哭出聲來,但是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笑起來,文蒂說不定多麼生氣呢。於是他就笑起來。”

我不希望看見彼得和文蒂分開——相愛的人分開。就正如我希望和我愛的人一輩子住在一起一樣。小孩子不懂得愛不懂得珍惜,所以可以把自己心愛的玩具到處亂扔,等找不到了又大聲地哭,但也不會太難過,因為媽媽會買新的。可是我們總是要長大的呀,長大了就要學會珍惜了呀,怎麼能如此任性呢?彼得你讓我生氣了。

那天在榕樹下看到小許的帖子:“你說好和我一起去上海的呀,去看美麗的法國梧桐的呀,可是你怎麼提前縮回了你的手呢?你怎麼如此不懂得珍惜呢?”

於是才發現,自己真的和彼得很像。

彼得是個哀傷的孩子,書裡面有很多地方都讓我心疼了。

比如在環礁湖上,彼得、文蒂都受傷了,都飛不動了,這個時候黑色的潮水漲了上來。這時候飄過來一隻風箏,於是彼得惡狠狠地叫文蒂爬到風箏上去,別管他。可是等文蒂走了,彼得也害怕了。美人魚圍著他轉,可是她們也沒有辦法。灰白的月光射向水面,射到水裡。於是他一邊聽著全世界最哀傷的聲音——人魚唱月,一邊勇敢地對自己說:死,是最偉大的冒險。

這是我喜歡的情節,也是顧湘喜歡的。

比如還有彼得對文蒂說的話,他說:我原來也一直以為媽媽會一直開著窗子等我,於是我就在外面玩了兩個月,又玩了兩個月,再玩了兩個月,然後我飛回家。可是窗戶已經栓住了,媽媽已經把我全忘記了,我的床上睡著一個小不點。

後來文蒂和孩子們飛回了家,窗戶還開著,家裡歡樂極了。可是彼得在玻璃窗外面,他不能進去。彼得有別的小孩子享受不到的快樂,可是,這種玻璃窗內的快樂,他永遠也享受不到。

這個哀傷的孩子,我希望他有一天也能長大。就讓我用顧湘的話來結尾吧:

“第二個路口往右手,然後一直走,直到天亮。這是去永無鄉的路。可是這只是彼得隨口說的,即使開啟落滿灰塵的地圖,讓飛過整個地球的飛鳥來找,也找不到。可是溫迪信了,我也信了。我想我已經原諒彼得·潘了。”

站在孩子這個稱呼的尾巴上,我真的原諒這個哀傷的孩子了。

生活在別處,這真是句好話。

1968年前,蘭波將這句話從嘴裡或筆尖創造了出來�1968年,這句話被刷在巴黎大學的圍牆上;1968年之後,米蘭·昆德拉將它弄得世人皆知。

我用1968年作為一個分界點是因為我很震驚於這句話居然可以出現在一堵圍牆上。我在中國的圍牆上幾乎看到的都是“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之類的,好像中國人腦子裡除了生孩子就沒別的事了。所以我覺得巴黎大學的圍牆是世界上最有品位的圍牆。 二十世紀的時候這句話還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充其量不過是一句頗有哲理的話,於我無關痛癢。而從二十一世紀開始,這句話就一天一遍地在我腦中刻下痕跡。如同濃硝酸腐蝕過的銅板。痕跡斑斑。歷歷在目。不可磨滅。

關於上海

恩雅說過,每個人都有一條根,它就在腳下,每離開故土一步就會異常疼痛。

但我不會。

我的根似乎是紮根在上海的,就像人的迷走神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