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戲文一經推出,便在京都大受歡迎,戲文中虛構的包青天,他們已經不陌生了,這一段不畏強權為民伸冤,怒鍘惡人的劇情簡直大快人心,正是生活在底層的普通人最喜歡看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真的出現了貪圖富貴,拋妻棄子的負心之人,怕是會被眾人將脊樑骨戳斷。
樓上的雅間之中,曾姑娘抹了抹眼淚,有些幽怨的看著李易,“好好的,怎麼就想出了這麼一段戲文……”
不用說,同情心氾濫的她,自然是在同情戲文中的秦香蓮母子了。
宛若卿見慣了這些場面,這出戏從劇本到編排,再到推出臺前,她已經看了無數遍,此時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觸動,笑了笑,說道:“這只是戲文而已,若是沒有這麼曲折離奇,撥動人的情緒,也沒有幾個客人願意看……”
曾醉墨看了看她,撇嘴道:“你就會為他說話……”
宛若卿只能搖頭笑笑。
李易看著洛水神女,為自己辯解道:“藝術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雖然是戲文,但反映的也是社會現實,今天在酒樓吃飯的時候,就見到了一位現實中的“陳世美”,你的心思太單純,還不懂這個世界的醜惡……”
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又道:“對了,有機會幫我謝謝群玉院的老鴇,這一次要不是她,可能會有一些小麻煩。”
“她啊,從來都不是喜歡吃虧的人。”曾醉墨搖了搖頭,說道:“早上就過來談條件了,內衣坊以後出的新款式,以後要先供應給她們……”
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司天監失敗之後,崔家這一次想要用這些仕子來攪動風雲,未免還是有些太過天真,不過是一盤散沙,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再次折戟之後,下一次,他們又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
不是沒有考慮過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但一個在景國綿延了百年,根深蒂固的家族,又豈是那麼容易敗落的?
至少,也需要一個有足夠重量的引子……
……
“廢物,都是廢物!”
崔家,一間大堂之內,跪著一排仕子打扮的年輕人,崔家家主崔清澤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意,表情猙獰,怒吼不止,堂下跪著的人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所做的安排,無一例外,全都失敗,甚至於連一點點的浪花都沒有激起,反倒因為這些事情,讓民間的輿論徹底扭轉過來,崔家在這一次無形的交鋒之中,再一次的……一敗塗地!
站在一旁的崔清明看了看顫抖的幾人,揮了揮手,說道:“都下去吧。”
幾人如蒙大赦,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瞬息之間便消失在了堂內。
崔清澤整個人都癱軟在椅子上,雙目無神,表情頹敗。
“大哥……”
崔清明剛剛開口,就被他直接打斷。
崔清澤目光怔怔的望著前方,喃喃道:“清明,你說,我們距離那條路,是不是越來越遠了?”
崔清明拳頭緊握,咬牙道:“娘娘還在,殿下還在,我們還沒有輸,崔家也還沒有輸……”
……
“我們昨天可是輸慘了,就褚平你一個人贏的最多,今天這一場,怎麼著也得你請了吧?”
妙音閣,一名青年攬著另一位年輕人的肩膀,笑著說道。
“這是自然。”褚平點了點頭,又小聲道:“不過,我們去賭坊的事情,可千萬不要讓我爺爺知道……”
崔習新拍了拍他的胸口,說道:“這個我們當然知道,你就放心吧,如果讓太傅大人知道了,我們不也得跟著受罰嗎?”
褚平這才放下心,摸了摸懷裡的銀票,心中便是一陣欣喜。
褚家家教森嚴,他雖然是嫡長子,但正因為如此,長輩對他的要求更是嚴格,之前跟著爺爺到處遊歷,增長見識,這一番回到京都,在這些朋友的陪同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竟有這麼多好玩的事情。
“來來來,先進去……”崔習新揮了揮手,指了指一旁的秦餘,邊走邊道:“聽俊良說,褚平你也喜歡那一口,這一點,你可以多和秦小公爺交流交流,相信你會從小公爺那裡學到不少東西的。”
褚平臉色一紅,連忙道:“進去說,進去說……”
一位身材豐腴的婦人從裡面迎出來,笑道:“哎呦,幾位公子爺今日來的可真是巧,樓上天字間,雙雙姑娘正準備表演呢……”
褚平疑惑道:“雙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