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就是比人和狗之間還要大啊。總之,你得感謝這些有錢沒腦子的人,才能養活我們是不是?”男人挑起優雅的唇,笑著用一支麻醉針放倒了角落籠子裡的一隻約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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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葉啟臻進門就看到白青藍拖著箱子往外走,她皺了皺眉,試著攔了一下:“你這是幹什麼去啊!”
“你別管我!你不肯走,我自己走還不行麼?”白青藍身上穿著外套,儼然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不應該幹出那樣的事?
江巖是什麼人啊?你怎麼能——”
“媽,”葉啟臻驀然鬆開扯住白青藍的手,差點把那激動不堪的女人晃倒:“你想說什麼啊?
你要我像你一樣,一輩子哭哭啼啼怨天尤人麼?抱歉,我的骨子裡多少還是有葉家血統的。”
“你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啟臻,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白青藍被女兒強勢的反問和帶著嘲弄的揶揄嚇壞了,彷彿不認識她一樣:“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媽,我什麼時候變過了?是你自己,一直活在軟弱的真空世界裡,從來沒了解過我罷了。”葉啟臻點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母親面前:“爸活著的時候,你沒爭取過自己該有的幸福。爸死了以後,你的生命裡就只有怨恨和委屈,你什麼時候真的把我當成相依為命的女兒來關心和疼愛,知交和了解過呢?
你以為葉啟皓是孤兒,我就不是麼?!”
“啟臻,你你說這些,你”
“你根本不明白,在葉家,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樣的。要麼靠自己爭取,要麼就像你一樣,守著個一生不嫁的名分來,被人喂著活。
媽,我可不想跟你一樣。在葉家,除了真正的當家人,誰不是寄人籬下呢?”葉啟臻伸手捋順了一下母親鬢邊的碎髮,怎樣都是過一輩子,白髮卻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情面。
“啟臻”
“我恨你當年那些愚蠢的行為,同樣也很心疼你”葉啟臻伸手攬住母親的肩膀:“媽,你別管我做什麼了。今天把話說開了也好,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先回到德國外公外婆那住著。
該屬於我的東西,我會自己拿。這場戰鬥,我也不用別人幫我吶喊。”
“啟臻,你”白青藍早已泣不成聲了,她抱著女兒的肩膀,說什麼都不肯放手:“媽知道自己沒用,守不住你爸也守不住家,可是媽真的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啊。你鬥不過江巖的,他他就是個魔鬼,從他來到葉家的第一天,就是為了報復我們而生的。
啟臻,你去告訴葉啟皓好不好,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同胞弟弟,他不會看著江巖亂來的!”
“你叫我去求葉啟皓?!”葉啟臻冷聲大笑:“媽,你別再逼我看輕你了行麼?我這輩子,唯獨不會向葉啟皓低頭的!”
“啟臻!”女人眼裡的淚水模糊了淺薄的母女緣分,她被女兒推搡著上了車,千言萬語哽咽不出半句囑咐。也許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在這個已經過早就學會用堅強和驕傲包裝起自己的女兒面前,她早就沒資格做母親了。
“媽,自己照顧好自己,等我光明正大接你回葉家。”
看著車窗上凝著淚痕的霧氣,葉啟臻眨了下早已乾涸的眼眶。
她從記事起就知道,出身大家閨秀的媽媽是個冷冰冰又矯情無趣的人,明明沒有心機卻喜歡勾心鬥角,跟爸爸那種人根本就合不來。
所以說,所有的豪門家族聯姻都是相似的,幸福的少,不幸的卻各有各的不幸。
但至少,爸爸是疼愛著自己的,寬厚的肩膀,漂亮的公主裙,花樣的芭比娃娃,她想要的一切都在寵愛下唾手可得。
可是後來呢,爸爸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對自己專屬的疼愛不再,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些欲言又止的虛偽歉疚。
四五歲的女孩已經懂事了,她知道媽媽哭罵在口中的那些‘包婊子’‘養私生子’的話意味著什麼。
媽媽一哭就打她,怪她為什麼不是個男孩兒,任由孤兒寡母的在葉家受盡了委屈。旁支的親戚陰陽怪氣的嘲弄,冷血做作的奶奶只是哀聲嘆氣地說幾句不關痛癢的話,而葉家最權威的老爺子,眼裡心裡就只有無上的金錢和權勢。
人家都說,母女之間的眼淚是互通的,你流的多了,我就少了。所以葉啟臻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會流淚了。
她有一張很美的臉,但笑起來永遠是虛偽孤傲的表情,她嫵媚的眼睛裡藏著最致命的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