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非放慢腳步。
看這女子的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後宮姬妾。他納了很多姬妾,幾乎全是別人送的,可他通通都沒有興趣。
女子哪有野獸好玩,與其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不如想著怎麼多發動一場戰爭。
他最討厭不識好歹往他面前湊的女人。還好,殺過幾個姬妾後,後宮那群女人也就沒有膽子往他跟前獻醜了。
殷非本想著,如果這又是個不知死活的姬妾,就算長得再出眾,也照殺無誤。
他這樣想著,腳步慢下來,從枝兮身前路過時,她卻並未看他,踮起腳往長橋那邊望。
伸長脖子,像是在盼什麼救命稻草。
殷非瞪了她一眼,隨即匆匆離去。
連續七天,殷非自梅林而過,日日皆能望見她在雪裡等待。
每次都身著輕紗薄裙,凍得直哆嗦,卻還是不忘保持美麗妖嬈的儀態。
殷非不滿地想,給他送女人的諸侯群臣真是膽大,竟然連這種腦子有病的女子也敢塞過來。
這天他又從她身邊路過,一抬眸,驀地與她四目相對。
女子一雙眼眸似清澈泉水,眼神哀而不傷,眉間似蹙非蹙,兩瓣朱唇因寒冷而微微發顫,像被風拂過的紅梅。
她細軟扭動的腰肢,急促起伏的胸脯,天真地故作嫵媚,生出種討喜的媚態。
觸及他視線的一瞬間,她連忙將頭低下,竟是害羞了。
殷非回過神,已雙手負背,立在她跟前。
他神情倨傲,高昂頭顱,凝著眉,似在等她主動上前。
眼前的女子並未察覺他的心思,往後退一步,騰出路來,挪動小碎步,繼續往前張望。
她等的人,不是他。
殷非下意識一愣,話音出口的瞬間連他自己都驚訝了:“你在等誰?”
他何必搭理這個譁眾取寵的女子。
枝兮被他的問話驚到,短暫的侷促不安之後,她誠實回答:“我……我在等王上……”
殷非乾乾一笑,眉眼冷漠。
還算老實,沒有耍什麼花樣。
他問:“等王上做什麼?”
女子咬住朱唇,靈動跳脫的氣質瞬間化成溫婉害羞,她小聲說:“實不相瞞,我想和王上共赴巫山**……”
殷非懵住。
雖然以前也有遇到大膽邀寵的女子,但像這樣直接說出口的,還真只有她一個。
簡直不知羞恥。
就在他皺眉準備訓斥的時候,女子卻又開口繼續道:“我許久不曾見母親,若是能得王上歡心,說不定他會准許我見見母親。”
殷非一愣,“母親?”
他緩緩看過去,女子點點頭,臉上滿是期盼,光影下她瓷白的面容細膩如剝殼雞蛋,說到母親兩字時,眼裡放出光彩:“請問這位公公,來時可有見到王上,王上何時才會從這裡經過?日後我若能得王上臨幸,定會回報公公。”
原來是將他當成太監了。
殷非似信非信地盯著她,“宮裡行走的,除了太監,還有侍衛,我哪點不像個男人了?”
女子顫巍巍地望著他,她神情怯弱,說出的話卻自信滿滿:“見到我這張臉的人,除非是個太監,否則沒有不動心的。你見我這麼多次,每次都目不斜視,可見,是個太監。”
殷非笑出聲,聲音如冷玉般寒冽:“就算我是個太監,你就不怕我聽了你的話,四處說與旁人聽?”
她不惱反笑,嬌嬌道:“那就拜託公公了,若是能傳到王上耳裡,那便再好不過,也省得我在這裡日日等待了。”
她說完話,猛然一陣咳嗽,一顫一顫的,纖細單薄的身子彷彿風一吹便會倒下。
殷非眼神深遠悠長地凝視她幾秒,而後踱步走開。
走出好幾步,忽地回頭望一眼,她禮貌地衝他笑了笑,白若雪霜的臉愈發顯眼。
殷非哼一聲,甩袖離去。
待殷非一離開,枝兮便立馬斂起神情,撿起掛在枝上的披風,往回走。
通靈玉從特製的荷包裡鑽出腦袋,吱吱笑:“主人,不容易啊,凍了這麼多天,終於引起殷非的注意了。”它檢查殷非的好感度,聲音悶下去,“主人,他對你的好感度有上漲。”
“漲多少了?”
“從空白的零分,漲到一分。”
通靈玉嘆口氣,辛辛苦苦這麼幾天,才掙到一分,嘖嘖。
她看出它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