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便“咣噹”一聲翻倒在地,現在正踩在德金的腳底下。門上那個由三頭的白鹿所組成的鎦金商標,彷彿在無聲地嘲笑著貪小便宜的採購者。
“不多抹些香料。你要我被活活燻死嗎?”一聽到菲裡的責問。德金竟然跳著腳吼了起來,“為什麼放那麼多臭烘烘的野蠻人到船上來?大家本來就被高原反應折騰得兩眼犯暈腿發軟。還要再看著這麼多移動的垃圾堆在眼前晃來晃去,現在都噁心得整天嘔吐啦!”
“這個,我知道船員的怨氣都很大,可這也沒辦法不是……”菲裡搔搔頭皮,有些尷尬地說,“反正吐啊吐啊的也就習慣了,畢竟都是友軍嘛!”
“習慣了?我呸!”德金向他比了箇中指,那肥嘟嘟地手指上,碩大地紅寶石戒指在閃閃發光。自從得知這位魔法女神選民的“妻管嚴”本質之後,他對菲裡是越來越不尊敬了,
“雖然這話由我來說似乎不太合適,但是這條船上的人都實在是受夠了——我們還要在這片大山裡折騰上多久?能不能在大家都被燻死或者暴亂之前抵達目的地,把臭烘烘的野蠻人趕下船去?”
說這話的時候,狗頭人奸商的肥臉上滿是鄭重之色,一點也沒有開玩笑地意思,菲裡這個司令官聽了,不由得又是一陣頭昏腦脹,在心中暗暗詛咒起了那些齷齪地盟友。
此次長途馳援時光神殿,祥瑞號上除了原本的巨熊軍團士兵之外,還載入了科曼特將軍從西潘港地殘兵敗將中挑選出來的一千“精兵”。在菲裡看來,這些傢伙普遍軍威不振,士氣低迷,個個面有菜色,武器五花八門,用骨鏃、木槍的都有。少數手持火器的,仍然在身上披了藤條和青銅甲冑,也不知道是為了防禦近戰,還是已經理解了防彈衣的概念。
不過,在菲裡的計劃內,這些“友軍”本來就是用來在肉搏戰中湊數和當炮灰的,並不需要太理想的精神面貌,更不需要太先進的作戰技能。而且他們對伙食的要求也很低,只要給他們一些長了蟲子的硬麵包和即將過期的罐頭就可以了。實際上,根據菲裡的觀察,這些傢伙就是吃螞蟻和毛毛蟲都能長得膘肥體壯,簡直比蚯蚓還適宜用來清理廢棄物……唯一令人頭疼的是,西潘港的土著人似乎完全沒有衛生觀念,一個個渾身汙穢,臭氣熏天,比豬圈的味道還要難聞上一百倍,害得巨熊軍團的少爺兵們紛紛掩鼻嘔吐。
西潘港地處沙漠,唯一的河流也是季節性的,時常發生乾涸,每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極端缺水。出於對水的珍惜,許多居民一輩子也沒洗過幾次澡,不是他們不想講衛生,而是生存環境使然。如此匱乏的淡水資源,實在是無法承擔因沐浴洗滌而造成水的浪費和汙染。
但是這樣一來,當地人的衛生條件就變得很可怕了。在還算愛乾淨的耐色瑞爾人眼裡(也就是每週洗一個澡的程度),這些土著人的身子基本上就是個移動的小型垃圾堆,各種各樣的髒東西層層疊疊——枯黃的頭髮簡直油膩到了站不住蒼蠅;面板的縫隙裡面充滿了蝨子、跳蚤和黑色的汙垢,隨便一搓,身上就是一個泥球;真是頂風臭三里,迎風臭十里!
雖然在上船之前,菲裡強迫他們用祥瑞號的消防龍頭洗了一個冷水浴,但無論他用上再多的洗衣粉和消毒劑,也弄不乾淨土著人身上那種深入骨髓的,類似鹹魚和山羊的騷臭味。
於是,在這短短几個小時的飛行過程中,原本還算乾淨的祥瑞號(天天都有骷髏兵在不知疲倦地擦甲板),被這些臭烘烘的移動垃圾堆徹底整成了毒氣室。可憐的大兵們先是紛紛逃到艙外呼吸新鮮空氣,結果被劇烈的顛簸甩下去了好幾個。現在只好向魔法師討要強效芳香劑和嗅覺麻痺藥水之類副作用很嚴重的玩意,狠命地欺騙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導致嗅覺退化……
所以,他們眼看就要忍無可忍了……
“我知道大家的鼻子都不好受,都想早一點抵達目的地,難道我就不想嗎?”菲裡煩躁地在狹小的駕駛室裡踱步,一圈一圈地打著轉兒,“問題是,船上的飛行系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毛病啊!”
他狠狠地在儀表臺上擊了一掌,震得指標亂顫,各種小零件一時間叮叮咣咣地亂響,“魔法助力器是壞的,水平方向翼是歪的,高度計發了羊癜瘋,現在連發動機都熄火了……三鹿重工那幫偷工減料的混蛋,絕對都該被食人魔抓去輪大米!”
菲裡咬牙切齒地大罵起來,奇怪的是,狗頭人奸商卻沒有應聲附和,而是保持了沉默。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呃,尊敬的選民閣下,不就是一點產品質量問題嗎?何必發這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