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聖公家的娘子們去狩獵,春果這心裡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
不過她倒是也知道,自家娘子心裡壓根就沒六皇子,她舒口氣,繼續說道,“沒想到孔二娘子竟然早早就回來了!”
早早?也沒有很早吧,周萋畫心想,昨日她們回府不久,那坊門可就關閉了。
春果注意到銅鏡裡周萋畫的臉上有詫異的神色,於是繼續補充道,“原本呢,他們是想待日落後燒烤的,結果孔二娘子竟然跟大家迷路了,二娘子回來不久,那三娘子也便尋她回來!”
“我聽說衍聖公府規矩森嚴,沒曾想兩位娘子竟也做出這種不合規矩的事!”春果俯下身子,請周萋畫在首飾盒裡挑選一支喜歡的珠花。
周萋畫將挑選的珠花遞到春果手上,淺淺一笑反問道,“什麼叫不合規矩的事!若是因為無法開口,夜宿在外,那才叫不合規矩!”
孔毓蘭蕙質蘭心,本是溫婉示人,從不張揚,這從她在陳映雪的生日宴上就能看出,卻要參加她不習慣的騎馬,肯定是因為推脫不掉才去的。
至於什麼迷路,估計是想來全身而退的法子罷了。
這麼好的攀附權貴的機會,孔家娘子竟然不要,這點還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不過這周馳倒也是個糊塗人,邊疆戰事硝煙四起,他不上陣殺敵,竟帶著人在林場頑劣,怕是被朝中眾臣知道,又避免不了一場爭辯。
周萋畫的訓斥,讓春果吞嚥一下口水,“是,娘子說的極是,不過,若說規矩,孔家娘子們做的也不盡是全對,前天,聽說這兩位娘子去國公府陪孔少夫人了,還跟映雪表姑娘發生爭執了呢!好像與秦夫人剛帶進府的一個婢女有關!”(未完待續)
294 事由
“婢女?是那個叫蓮香的嗎?”一聽是秦夫人帶進府的,十有*是那幾個從郡公府帶去調教的。
“還真不是!是個叫繁華的!聽說被那常平湖夫妻買來不久,性子跟模樣都很周正!”春果拿起銅鏡立於周萋畫身後,讓她看看髮髻後面的樣子。
周萋畫對著鏡子,滿意地點點頭,“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嗎?”因為一個婢子與陳映雪發生爭執,著實不該是孔毓蘭所為。
“哎,這個就不知道了!估計不是什麼好事,要不然,秦夫人也就不會一大早去衍聖公府了!”春果回來時,正好遇到國公府的馬車,“娘子你請帖上寫的是巳時,我覺得,孔二娘子這個時間是來不來了!”
大舅母親自去衍聖公府,多半這事錯在陳映雪一方,周萋畫默默心想。
心裡有了底,在等待孔毓蘭來的這段時間,周萋畫心裡也就不那麼著急,一邊吩咐廚房準備茶點,一邊開始為公孫湘的案做著最後的準備,盧天霖雖然有自己的其他的想法,但有皇上口諭在這,他也不敢不答應。
竟然已經答應,就不如趁著兩人合作的機會,好好打探一下盧天霖的底線。
還有不到半月就是上巳節了,距離皇上最後的期限也越來越近,父親們出征也有一個多月了,那天聽街上的人說,隊伍已經到到邊塞了,與敵軍相距不足三十里。
戰事無情,周萋畫想起來,心就揪得難受。
周萋畫的書房裡,有一個專門給母親留的盒子,裡面放著關於母親死所有的線索。此時除那支歸還給秦簡的花珀手鍊,其餘的證物都完好的儲存著:那支放了藥的杯子、那本劃了線的《大溏疏律》、那串斷了線的珠花、母親上吊的三尺白綾……
每一次看這些,周萋畫就心疼一次,母親的死,舒蘭的死,這兩起懸而未決的案子,像石頭一樣壓著她。
周萋畫知道。這裡面少了一雙鞋!
一雙不知影蹤的鞋。是被兇手拿走了嗎?
“娘子,孔娘子來了!”周萋畫正想的入神,春果推開書房門輕聲說道。
周萋畫連忙收好盒子。放回原位置。
“四妹妹,多有打擾!”周萋畫重新回到自己房間,就看孔氏姐妹早已經等待那裡,孔毓蘭迎上了。福禮。
“孔姐姐不要客氣!”周萋畫還禮,兩人便回到榻上。
今天的孔毓蘭還是穿了一身大紅色。只是昨日的斗篷換成了一件金銀鼠比肩褂,梳著一個彎月鬟形髻,襯著她的婉約柔媚,又恢復了那個賢淑雅淨的女子。她身旁是孔三娘孔毓梅,濃眉大眼,一顰一笑時。嘴角露出兩個大大的酒窩,一看就知道是個活潑的女子。可偏偏穿了見素雅的天藍色滾邊襦裙。
孔毓蘭淺淺一笑,“怎能不謝四妹妹呢,若不是你能心領神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