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畫跟春果一早就出了門,麗孃親自給周萋畫戴上冪籬,送她們到門口。
麗娘看著身著一襲白紗、仙氣圍繞的周萋畫,軟聲道,“其實春果一人去便可,娘子大病初癒,不宜勞累!”麗娘將周萋畫上吊之事,委婉說成大病初癒。
周萋畫撥開皂紗,衝麗娘微微一笑,“麗娘不必擔心,兒自會小心!”
她今日出去,若真的只是去當鋪,金簪交予春果即可,可她心中其實是有其他打算的。
能找到可以讓侯府就範的法子自然是好事,但倘若就這麼跟侯府僵著,坐吃山空的話,金簪的錢很快就會花沒,到時再想辦法,就太遲了。
她想到自己還有一手醫術,或許可以從這方面發展發展。
一想到從醫術方面發展,周萋畫又犯了愁,原主怎麼說也是貴女,平白無故就會了醫術著實讓人懷疑。
前世周萋畫看過不少穿越文,對於女主忽然出現的醫術才華,大抵會用什麼久病成醫來做理由,只可惜原主搬去莊子這兩年,雖說性子鬱鬱寡歡了些,可身體一直很好,除了前幾天上吊喊了醫者,還未曾請過大夫。
“久病成醫”這個理由,在她身上不適用。
從莊子到洛城的距離,比周萋畫想象中近很多,兩人到達洛城城門時,太陽才剛剛出來,照在濃霧上,很快散去。
東西兩市剛剛開市,卻已熱鬧非凡,洛城不愧是溏朝第二大都市。
一進城門口,就感覺跟城外是截然不同地兩個世界,隔著冪籬皂紗,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仍能感覺到民風的熱情。
穿粗布的婦人們,跟商家大聲的討論價格,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挑著青菜沿街叫賣的貨郎,在路上細細追逐的小童,偶爾才能看見一兩個跟周萋畫一樣戴著冪籬皂紗的窈窕美女,身上也會是綾羅綢緞脂粉飄香,身邊自有一兩個女婢跟著。
想來這就是溏朝,貴女跟貧窮百姓女子的區別!
周萋畫正看得仔細,全然沒聽到春果在一旁早已喊了無數聲,最後春果一著急,伸手拉了周萋畫一邊。
周萋畫以為自己被劫持,剛要反抗,卻見是春果,這才安靜下來,“放著大路不走,怎麼鑽巷子啊!”
“娘子,這洛城最大的典當行融合和,可是跟侯府在一條街上!”春果驚呼,這也難怪,娘子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知道這些啊,於是細心解釋,“咱們若沿著大路,指定讓人看見!咱們得從巷子裡繞過去,然後這樣,再這樣,從這邊到典當行!”春果比手畫腳地指著路。
“洛城就只有那一家嗎?”
“當然不是,可這家是最講信用的!”春果開始喋喋不休講著坊間的評價。
春果不但說話快,也特愛說,為了阻止她的口水把整個洛城淹了,周萋畫點點頭,選擇了預設。
春果拉住周萋畫的手,“娘子快隨奴婢來!”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混亂,春果松開周萋畫的手,探頭望去,街道上卻瞬間一片安靜。
周萋畫默默心想,誰這麼厲害,竟然讓全城肅立。
春果看清狀況,大叫道,“娘子,是郎君耶,郎君回來!”春果忽然驚呼。
我爹?我那便宜得來的老爹項頂侯周午煜,怎麼可能?
006 命案
周萋畫於是從巷中走出,就見剛剛還熱鬧的路面上,瞬間安靜。
行人紛紛站立兩側,一馬隊從城門處緩緩走來,七八個穿著黑色官役服的男子,圍著一個穿深紫色綾羅廣袖長袍的男人。
距離有點遠,隱約能看到男子胸口領口紋著淺色大團花,腰間配著白玉腰帶,華貴的衣著襯著他分外穩重。
上世周萋畫只在陳氏死後見過一次周午煜,那時候的他散著頭髮,面色饑荒,兩頰塌陷,舉止如同行屍走肉,哪裡跟這男子有半點瀟灑的模樣。
“離這麼遠,兒都看不清,你怎敢這麼確定!”周萋畫問道。
“這全洛城,除了郎君,誰還敢穿紫色啊!哎,這也怨不得娘子,娘子都已經兩年沒見著郎君了!”春果說著,竟然哭了。
她是真難過啊,別說娘子不認識郎君,就是郎君說不定也認不得娘子了,兩年間,娘子長高了許久,許是因為長高,許是因為心裡苦悶,卻不似兩年前出府時的圓潤。
看著春果誇張的舉動,周萋畫靜思,不對啊,根據前世的記憶,周午煜是每月十五才會公幹回洛城,她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每月十四,陳氏都會偷偷溜去莊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