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
“是五姐姐今兒個送來的,”姬無雙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景天佑的表情,微微揚了嘴角道,“五姐姐說這燦光和田玉枕若是枕上,升清降濁,可得一夜安眠,當真是極好的。”
景雲瑤見唯有一玉枕孤零零立在床上,難免生出孤枕難眠之意,那桑柔是不是沒腦子,送東西怎能只送一個,太晦氣了。她素日裡便知姬無雙與桑柔是最合不來的,但今日見姬無雙似是要為桑柔說好話,便也順著姬無雙的話道,“《神龍本草》中記載,玉石可‘除中熱、解煩悶、祝聲吼、滋毛髮、養五臟、安魂魄、舒血脈、明耳目’,如今雲兒見這玉枕所用之玉不可多得,是極好的,六娘真是得了件好東西呢。”
“雲兒所言極是,”畢竟此事是沈從薏指使,她見景天佑似是要發作,也跟著說好話道,“五妹妹素來是最愛玉的,不知從哪裡得了這樣好的玉枕,竟割愛給了六妹妹。我覺著五妹妹定是真心真意為六妹妹著想,有孕之人最忌失眠,所以……”
“什麼《神龍本草》,什麼真心真意,我見她可是存著不小的禍心!”景天佑不為景雲瑤和沈從薏的說辭所矇蔽,依舊氣衝雲霄,一掌重重落在香几上,震得那茶具都跟著跳了一跳,“就算咱們是一家人,賀禮也從無單個一說,真是觸黴頭。青芷,速速將那爛東西扔出去,我看著就心煩。”景天佑的眉間擰了個大疙瘩,面上更是帶著八分怒氣二分嫌棄,好像那燦光和田玉枕是什麼禍國殃民的東西一般。
青芷轉眼望著姬無雙,似是在徵求她的意見。但見姬無雙輕輕搖搖頭,之後不停幫景天佑順著氣兒,開口道,“家長何必生這樣大的氣,終歸是不值得。府里人素來都知道無雙與五姐姐不睦已久,如今五姐姐主動示好,送了這樣好的東西給無雙,無雙已是感激不盡,斷斷不能將這玉枕扔出去。況且,家長的鐘離苑不是正好有一個翡翠玉枕嗎?無雙便斗膽,跟家長要了那翡翠玉枕,這般看來的話,不是就成雙成對了嗎?”
姬無雙的好言好語總算是讓景天佑落了怒氣,也讓景雲瑤鬆了口氣。其實就算姬無雙不開口,沈從薏也早早便想好了說辭,不然當初怎會讓桑柔送單枕過來。鍾離苑本是景天佑從前的故居,那翡翠玉枕也是從小他便枕著的,如今拿來這無雙苑,倒也合情合景。反正景天佑幾乎夜夜宿在這裡,那翡翠玉枕留在鍾離苑,也是浪費了。
沈從薏又規勸了景天佑幾句,見時候晚了,便也退下了;景雲瑤叮囑姬無雙第二日定要按時用藥膳,姬無雙笑著將其送走,臨行時候,景雲瑤見四下無人,景天佑心中還有怒氣也沒出來相送,便低低對姬無雙耳語幾句。姬無雙一臉的訝異,但見景雲瑤對其一福身子,悄聲道,“咱們這只是有備無患,雲兒定要保六娘這胎周全。”
第二日景雲瑤往京安大藥房走的時候,紅袖倒是沒有跟著,只在她身影消失後悄悄上了小遊廊,往紫竹苑而去。丫頭通報紅袖來了的時候,沈從薏正在紫竹苑獨有的香坊調香,前些日子景天佑從令皇貴妃那裡得了些好香,她還一直沒得空做香袋。這會子聽聞紅袖來了,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吩咐黃澤伺候更衣,片刻便坐到了正房之中。
“有些日子沒見,你倒是滋潤了不少,看來黃婆婆定是沒有虧待你了。”沈從薏上下打量著紅袖,嘴角掛著一絲玩味。
“奴婢曾是紫竹苑的丫頭,儘管身份卑微,但總歸也比她們松柏苑的強些。不看僧面看佛面,奴婢可是二夫人親自指過去的,黃婆婆一直高看著奴婢,不敢有一分僭越。”紅袖說這話的時候,頭揚的高高的。她自然知道自己這般定不會惹怒沈從薏,反而沈從薏知道自己在松柏苑如此得意,心中也定是爽快。
“你看看這紅袖,幾個月的工夫,倒變得像驕傲的大公雞似的,這黃婆婆也真是寵慣了你。”沈從薏倒覺好笑,回頭和黃澤說著。
黃澤素來深諳見風使舵,這會子立即接著沈從薏的話道,“那黃婆婆知道紅袖是二夫人的人,怎敢有半分怠慢。說來說去還是二夫人給了紅袖這樣的福氣呢,紅袖,你還不謝恩?”
“奴婢多謝二夫人,多謝二夫人。”紅袖接連對著沈從薏叩拜,這兩人馬屁拍的甚響,沈從薏倒是也得意。
“行了行了,別鬧這勞什子了,快說吧,來找我所為何事?”沈從薏抬手示意紅袖起身回話。
紅袖乖巧的再對沈從薏行了大禮,方才起身,回道,“回二夫人的話,奴婢發現大姑娘她……”紅袖放低了聲音,生怕隔牆有耳,“私會男子。”
“哦?”沈從薏眉毛一抬,饒有興趣的開口道,“看不出你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