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小手稍稍翻閱,感受到他始終傾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不敢看他,而是掩飾般地衝身邊的侍者說:“一份法國牛排,一杯摩卡。”
侍者面對葉智宸恭恭敬敬的,帶著職業微笑詢問:“四少,那您呢?”
葉智宸勾起唇:“和她一樣。”
聽到他的話,她的臉頓時又是一紅。侍者舀著牌子走了,葉智宸說:“這裡環境好,最適合談話。”
盛薇感覺,自從她從馬上落下,他對自己就變得不一樣了。就好像此刻,他們如同熱戀的戀人一般坐在西餐廳中用餐,氣氛不似之前的冷凝厚重,倒有著濃烈的甜,如糖似蜜的甜。他們沒有刻薄地嘲諷對方,沒有冷言冷語,沒有爭執與埋怨。時光無聲,歲月靜好,近兩年如履薄冰的婚姻生活,好似都是她的錯覺。
她說:“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話說呢?”
葉智宸笑了起來,眉目舒暢顯得極是俊朗,只道:“才結婚三年,就能算老夫老妻嗎?”
盛薇心中一蕩,憶起從前總總,一時間百感交集。他們也曾瘋狂的愛過,只是時間太短暫了,短暫到好似夢一場,醒來只叫人不勝唏噓!近兩年,他們的婚姻僅餘下冰冷與疏遠,就在她以為他們快結束的時候,他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水晶吊燈光明璀璨,映在他一雙黑曜石似的眸中,湣�鷯行敲⒎山Γ�鎏痰每梢勻諢�磺小�
盛薇心中其實是矛盾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既想靠近他的溫柔,又怕自己深陷後再度受傷。他赴前線督戰後,她已經深刻領會到了他的冷酷無情,這大半年,別說回來探望,就連一封書信一通電話,他也吝嗇的不曾給她。多少個寂寞的夜晚,她獨自輾轉到天亮,困極了才能沉沉睡去,夢裡卻依稀是他的身影。
陳媽說的對,他就是一陣風,以前她也曾苦苦追隨他的腳步。可是漸漸的,她就累了,因為怕傷的遍體鱗傷,她選擇生出冷傲的刺,將自己層層保護起來。他的薄情她剛剛適應,她不想再沉醉在他編織的夢幻中,只因她不知道,他這樣的柔情能堅持多久。
所以,面對他灼熱的眼神,她只是冷淡一笑。調轉過頭去,她看著餐廳的圓臺子,忽然起身:“好長時間沒彈鋼琴了,我去試試。”說完就走到臺上去,對那法國女子說的明白,請她暫讓,於是在白色的鋼琴前坐下,微微一笑便將素白的手放上去,十指靈動,便有行雲流水般的樂聲,從指下淌出。
葉智宸對音樂並不算內行,可是卻覺得她的琴聲柔美悅耳至極,樂調也十分流暢,全餐廳的客人紛紛側目,她彈得專注,偶然抬起頭來,望見他只是淺淺一笑,兩人目光相交,各自眸光都有些複雜。
一曲既終,便有幾位外國客人率先鼓起掌來,緊接著滿廳掌聲譁然。明亮的光線下,她宛如盛開的睡蓮,優雅而又褶褶生輝,
盛薇落落大方,站起來鞠躬為禮,方走下臺來。
葉智宸笑道:“你的鋼琴還是彈的那樣好。”恍惚間,他憶起三年前,在他家樓下大廳中,她也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身潔白的洋裝,襯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形,白皙的臉龐好似清水芙蓉,及腰的長髮猶如上好的綢緞,一雙翦水瞳眸靈動似水,指下的琴聲輕緩而又悠遠。
她似乎也想起了從前,笑容染上了一絲鬱色:“已經許久沒彈了,手指都僵硬了。今天是一時興起,好在在場的沒有行家,不然非唬我下臺不可。”
這頓飯吃下來,氣氛還不錯,喝著咖啡又坐了一會,才付賬出門。那“蘇易士”的大門是一扇桃木玻璃旋轉門,兩人剛剛推了出去,就碰到兩位靚麗貌美,打扮時髦的年輕女郎。那兩位女郎原本嬉笑著想推門進去,其中一位,在看到葉智宸時,不覺停了下來:“四少!”
葉智宸頓住腳,掉過頭去:“原來是密斯烏,你好!”
兩年前白府三爺結婚時,這位烏小姐身為女方的儐相,便與葉智宸認識了。這位烏小姐對葉智宸很是有些意思,無奈葉智宸性格冷酷,雖然見面多次,也沒怎麼談上話。
“你好!”烏小姐笑了笑,眼睛卻不由向一旁的蘇盛薇射了兩眼。這位四少奶奶素來低調,平日也難得見到她,這樣近看,才發現她果然生得貌美無雙。她看兩人甜甜蜜蜜地走出來,不禁有些納悶,大家不是傳聞他們感情不和嗎?這般看著,可不像。
“這位就是夫人吧?你好!”
盛薇感受到對方似慕似妒的目光,面上卻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儀態端莊而又優雅:“你好!”
“四少好興致,與夫人也來吃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