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這一點點痛算得上什麼?更痛不欲生的感覺,自己早在四年前就通通體會過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與楚維儀的那場婚禮,更不會忘記當時他臉上的笑容,那般清明的眉眼,那般幸福的微笑,一切都清晰得彷彿在昨天一樣!
所以,面對男人沉鬱的眼神,她只是輕輕地勾唇,精緻的五官上,攢出一朵冷豔的笑,沒有絲毫溫度的。而後華麗地轉身,抱著小墨坐上停在一邊的車。
“開車!”她冷冷地開口,決斷間,神態利落而又從容。
葉瑩剛走到別墅門口,遠遠地看到蘇盛薇抱著小墨上車的身影,頓時像是活見鬼一般。
“天啦,那不是蘇盛薇嗎!?”
驚撥出聲的同時,那輛黑色汽車剛好駛過自己眼前,透過車窗,能夠清晰看到蘇盛薇完美的側臉。
證實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覺,葉瑩一雙陰冷的黑眼珠在眼眶中轉了幾圈,一看就知道,又有什麼壞主意了。
葉家的花園,茶花開得正好,一盞緊挨著一盞,爭相似要搶到眼前來,花團錦簇,明豔動人。
飛花苑內,楚維儀身著名貴的真絲連衣裙,一條鑲鑽的鏈子圈在皓白的手腕上,光芒璀璨生輝,一手鮮豔的指甲,如同一粒粒不小心滴落的硃砂,乍看下很是豔麗扎眼。
陳太太一邊摸著牌,一邊笑道:“楚姨太這身衣衫是在哪定製的?可真是漂亮,改天我也去定製一套。”
楚維儀覺得“楚姨太”這稱呼刺耳,蘇盛薇都消失四年了,在大家心中,她卻依然是個妾,憑什麼?!
將心中的不滿強壓下去,楚維儀妖嬈一笑,“這是威爾洋行剛到的款式,當時我還嫌貴,可是四少非要給我買。”
許太太道:“誰不知道四少最疼愛你?別說是一件衣衫了,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給你的!”
楚維儀聽著這樣的恭維,心情大好,打了十幾圈牌,錢也沒少輸。不過,只要她開心就好了,以她現在的身份,實在不必再為錢發愁。
那幾個贏了錢的太太也很開心,走的時候各個眉開眼笑的,“楚姨太,約好時間,咱們下次再玩啊!”
楚維儀送走了幾位太太,便百無聊奈地坐下來喝咖啡,她其實沒這愛好,只是看有錢人家的小姐太太們,都愛喝這個,她不願丟了身價,就也跟著趕時髦,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堂堂的司令夫人,凡事都受人矚目著呢!
眼眸環顧四周,雖然重新佈置過的房間更顯奢華舒適,傢俱擺件也是眼下最時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冷清。
不管是英國大使送的鑲寶石座鐘,還是價值連城的北宋白釉褐彩轎,抑或是稀珍名貴的青花竹石花瓶,都在明亮的光線下,泛出清冷的光。
也唯有在無人的時候,她才會流露出這樣的失落。
她以為嫁給葉智宸,就等於找打了自己想要的人生,卻不想除卻了過往的灰與黑,又迎來了悽清的慘淡。
雖然在別人眼中,她坐享著常人不能有的富貴與榮華,擁有著大家所羨慕的一切。
用劇院裡同事的話說,她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從此與他們再也不是一類人,嫁進了葉家,只會有享不盡的福,再也不用看別人的眼色。
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寂寞。
這飛花苑,看起來富麗堂皇極盡奢華,在別人眼裡,她就像是被金屋藏嬌的,整天錦衣玉食,受盡寵愛。可是誰又知道,這其實是葉智宸為自己打造的一座冷宮。
期初的時候,她還盼著他來,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如花似玉,就等著有一天他能夠踏進這裡,將自己擁進懷裡。他去前線了,他去慰問傷員了,他去開會了,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卻也從未見他來看自己。
望眼欲穿的她,漸漸的,心也涼了,如今剩下的,唯有這表面的風光,還有這看起來美麗華貴的皮面。
就好比手中這杯咖啡,別人看著她喝,見她表情那般的優雅閒適,一定覺得很香醇可口,順便還要羨慕她有品味,可是事實上,她體會到的只有苦澀。
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就好比後院爭奇鬥豔的鮮花,盛放的時間畢竟短暫,昭華易逝,沒有男人的愛,就好比沒有陽光與雨露的滋潤,時間長了,也只能枯萎了凋謝了。
咖啡變涼了,她擱下手中的杯子,拿來華貴的大衣往玲瓏的身軀上一裹,而後妖嬈地勾唇,問身邊的丫環素兒,“素兒,你說今天咱們是去逛街還是去看電影?”
素兒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