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魅惑眾生的一笑!
可悲,可嘆!更可恨!
重臣們望著眼前的一幕,臉色一變再變,便是沐雪松也只是憤恨的望著夏晚楓的後腦勺,避開雲傾清冷的視線!
若人有預知的能力,傅氏叛亂的時刻,他斷不會在傅氏的手下救雲傾!
雲傾的視線轉向夏晚楓,對上他滿是笑意的眸底,雲傾忽然十分放鬆,淺淺說道:“夏相,本宮是婦人,不懂政事,再說,老祖宗有規矩,後宮不得干政,想來丞相與眾卿還有許多要事要商議,本宮不便打擾,這……朝堂之事,本宮便只好拜託夏相了!”
就算雲傾是自己手上的提線木偶,在眾人面前,做戲還是要做全套了,他十分恭謹的對著雲傾一揖,謙卑的說道:“微臣多謝娘娘信任,定不負娘娘之託!娘娘請便!”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冰釋(1)
雲傾最後掃了底下一眼,優美的轉身,有一閃而逝的輕笑掠過,她抬步朝內殿走去,隔著簾幕,祈夜背對著雲傾而站,其他御醫站成一排,躬身如鹿,鴉雀無聲。
此刻,雲傾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眾御醫見雲傾進來,臉色還是不自然的閃了閃。
魏子修站在眾人的最邊上,目光幽深的望著雲傾款款的風姿,心頭不自覺的的壓抑而傳來悶悶的觸感,彷彿有眩暈的感覺襲來!
如此一復一日,多番變幻之後,憂傷與痛楚竟是一日勝過一日!
雲傾分明是走在紅毯之上,看在他眸底,卻彷彿是走在刀尖上!
只可惜,他的心疼和心酸,再也無人懂得!
祈夜聞聲冷漠的轉身,雲傾竟然笑了,淡薄的如一縷煙霧:“多日不見,神醫別來無恙!”
有時候,祈夜真的覺得雲傾離自己特別特別的遙遠,就好比這一刻,如此一個簡單的笑容,還是那麼輕而易舉的讓他受傷,他是拿繡刀的屠夫,雲傾是拿盾的刺蝟,他的刀也許砍不中她,卻會輕易被她的刺刺中!
有虛浮的感覺漂浮在空中,祈夜眼角的餘光瞟見魏子修幽深而殘破的眸光,彷彿有滾燙的沸水襲來,祈夜忽然鎮定了,他冷冷一笑,不鹹不淡的說道:“皇貴妃,你別向我問安,託您的洪福,我還活著!”
祈夜鄙夷的白了雲傾一眼,轉身朝著御醫那一堆走去。
雲傾淡薄的笑意剎那凝結,像霜花終於結成了冰稜,她不再看祈夜,就連那句“皇上如何了”也在祈夜冷漠的眼神中生生吞嚥,可她,竟不知,自己究竟哪一句說錯了!
雲傾抬步走到床邊,許久沒有凝視曦澤的容顏了,這一刻,還是有陌生的感覺淡淡的襲來!
曦澤臉上的鬍渣彷彿已經有太久沒有梳理了,濃密的擠在一塊,讓他看起來有不合年紀的滄桑!
在你的印象中,帝王該是何等模樣?
雲傾唇角有苦澀的笑,她屈身跪在床邊,凝視著曦澤已然蒼老的容顏,他曾經是她生命中的天神,現在,卻大廈傾塌!
帝王也是人,她總是在他嚴峻高大的面容中忘卻他的脆弱。
雲傾緩緩的伸手,撫上曦澤的額頭,並不燙,可是,越是冰冷,便越是令人揪心!
背對著所有人,心酸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雲傾輕輕的執起曦澤的手,握在自己的臉頰上,低低的喚道:“曦澤……”
滾燙的淚水悄然滑落,那滾燙的溫度似乎也能傳到曦澤的手心裡,雲傾低低的呢喃著:“曦澤……曦澤……你到底怎麼樣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曦澤……曦澤……”
祈夜覺得自己非常賤,為什麼要站在側面的角度偷偷望雲傾,為什麼要使用上好的聽力聽這呢喃!
可是,來不及了!
她的眼淚,她的愛意,她的心傷和道歉,像一根刺,溫柔而緩緩的刺進祈夜的心!
越是漫長,便越是煎熬,就好像用鋸子撕扯的拉動,這疼痛便越是刻骨!
轉身,不再看,卻又聽到雲傾低低的呢喃道:“曦澤……你不要拋下我……我怕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應該理解你的感情,我不單單是為了仇恨才入宮的,不是的……曦澤……”
有太多的情緒哽在喉頭,她是女人,所以,她該矜持,她連一句我愛你都不敢說出口!
可是,如果現在不說,是不是就永遠都來不及了?
“曦澤,我一生最深愛的人啊,你一定要好起來……”雲傾哭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我的愛和我的恨都屬於,只屬於你……只屬於你……”
祈夜從承光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