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婧安哪裡肯輕易放過,她厲聲道:“皇上,疏影認罪了!一切已經真相大白了,疏影是皇后的人,她一個奴婢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謀害皇嗣,一定是皇后指使她的!一定是皇后……”
“夠了!都住口!”曦澤厲聲打斷。
曦澤發怒,葉婧安不敢再說,只是滿是不甘的咬著嘴唇。
沉默窒息的蔓延著,沉重的喘息聲緩緩瀰漫開來,曦澤抬眸直直凝視著王寧暄,良久不發一語。
沉默良久之後,曦澤終於開口道:“此事已經分明,便是中宮女官疏影聯合徐御醫謀害懿貴嬪和皇嗣,傳朕旨意,廢徐御醫的御醫一職,打入監牢,監禁終身,將疏影拖出去杖斃!”
第四十四章 中宮夜
聞得此訊,王寧暄簡直感覺天都塌了,驚叫再也控制不住的衝破喉嚨:“皇上……”
可是話才說了一點就被疏影打斷:“娘娘,奴婢死不足惜,娘娘別再替奴婢求情了,一切都是奴婢的罪過,奴婢以後再也不能伺候娘娘了,娘娘萬要保重啊!娘娘,保重啊……”
感動的淚水如潮翻湧出眼眶,再多的不捨,她還是隻能看著內侍將疏影拖出了寢殿。
可是,葉婧安仍舊不甘心,又道:“皇上,今日之事分明是皇后指使的……”
“夠了!”曦澤抬手不耐煩的打斷道,“今日之事,皇后已經說了,與她無關,既然你母子平安就不要再追究了,皇后管教下人不善,罰三個月俸祿,婧安,你生下皇子,立下大功,晉升為懿妃,一個月後舉行冊封禮,好好休息吧!什麼都不要再說了!”說著就起身離開了寢殿。
葉婧安無奈,只得跟眾人一起道:“恭送皇上!”
中宮的夜晚還是如往昔一般幽靜。
夏日的夜晚,暑氣並沒有因為太陽下山而有絲毫的退卻,依舊嚴絲合縫的環繞在四周,令人焦躁難安。
夜風將中宮院中的梧桐樹葉吹的嘩嘩響,蟬鳴依舊陰魂不散的盤旋著,卻也只是將中宮的靜襯托的徹徹底底。
是靜,是死寂。
猶如墳山之靜。
朝鳳殿內,王寧暄呆呆倚坐在最上首,目光呆滯,面色茫然。
疏影死了,她最信任最倚重的疏影已經離她而去。簡直猶如斬斷她的左臂右膀!
不,是比斬斷她的左臂右膀還要疼痛十倍。
疏影是她的陪嫁侍女,從小與她一起長大,是這深宮之中陪伴她最長久之人,在無數個沒有曦澤的夜晚,都是疏影陪在她的身側,安慰她。開解她。她們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可是……今天為了維護她,自願赴死!
淚。無聲滑落。
一顆,又一顆。
悲泣早已不夠宣洩內心的哀傷,恨意一點一點的滋長,如藤蔓一般死死糾纏著那顆已經被揉碎的心。彷彿生了根一般,斬不斷。扯不去。
她自以為中宮裡的人全部足夠忠心,可還是讓葉氏專了空子,那偷走疏影貼身玉佩之人一定還隱匿在中宮,否則。這麼多人看守的中宮,葉氏的人怎麼可能進的來,又怎麼知道疏影住的是哪一間屋子!
那麼又是誰背叛了她?在她未曾察覺的時刻。偷偷投靠了葉氏!
握在倚靠上的那隻手不自覺的收緊,然後。越握越緊,彷彿是要將這金鑄的鳳椅之壁深深刻進手掌心,與血肉相互粘合,直至不分彼此。
這一刻,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因為心已經痛到麻木。
就這樣乾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有輕細的腳步聲緩緩傳來。
是中宮的宮女凌薇端著一碗紅棗粥走了進來。
凌薇也是王寧暄的陪嫁侍女,疏影的離去也讓她倍感痛心,看到王寧暄如此傷心,她也憂愁不已,她輕輕走到王寧暄身邊,輕輕喚道:“娘娘,您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現下用些粥吧!”
悲傷無法停止,王寧暄看也不看那碗粥,滿是清冷道:“本宮不吃,本宮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吃不下!”
凌薇不禁擔心不已:“娘娘,您不要這樣折磨自己,疏影在天有靈看到娘娘這麼不愛惜身子,又如何能瞑目!娘娘,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只有振作起來了,才能除掉葉氏啊!”
眼淚再次洶湧決堤,王寧暄滿是痛苦道:“疏影根本就沒有犯錯,她是為本宮死的!葉氏好狠,為了對付本宮,竟然敢冒死設局,她收買徐御醫逆轉經脈致使自己早產加難產,她就真的不怕母子雙亡嗎?她就這麼恨本宮嗎?為了對付本宮,連死都不怕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