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先是見過嬸孃跟堂姐,看到邊上還坐著宮翎時眼神閃過驚訝,像是沒料到他也在這,福了個身子後,這才又帶著拘謹的低頭回道:“嗯,是有事情要說的。”
夏氏見人都站著,忙招呼入座又讓人上茶,“有什麼都坐下說吧。”
姜溪坐下,卻始終低著頭,她的手上捧著茶杯,手指不停摩挲著杯麵,“其實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昨日母親病重,我一直在房中照料不知發生了什麼,直到今天早上才從下人那聽說了有賊的事……當時也沒細想,只以為是一個普通的賊罷了……可是等到下午的時候,彩琴告訴我還有畫像一回事的時候,我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那畫像上的人,彩琴是見過的……”
姜溪眼皮一跳,宮翎也是抬起了目光。
“說起來這還是幾天前的事了……”姜溪說著,抿了抿唇,隨後又拿詢問的眼神看向身後的丫鬟。
彩琴稍作猶疑便從椅子後走出,在堂中跪下,“三太太,六小姐,宮大人,事情是這樣子的。七天前,奴婢正好從五小姐身旁的畫眉那描了花樣子回來,想要抄近路,就從花園裡的小道走了,不巧,正看到芍藥領著七小姐正從旁走過。因為當時芍藥的樣子太鬼祟,奴婢一直疑心就跟了上去,然後就看見芍藥帶著七小姐一路出了偏門。偏門是芍藥的爹看守的,可是當時卻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男人在。奴婢覺得奇怪,就一直在暗中觀察,然後就聽見七小姐跟那陌生男人說起話來……當時因為隔得遠,奴婢豎著耳朵聽也沒聽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後來見她們走了,奴婢也就悄悄走了。”
“所以你見到的那陌生男人便是畫像上的飛賊?”宮翎突然開口。
彩琴一顫,低頭回道:“是。雖然當時隔著些距離,但是奴婢的眼神一直很好,絕不會認錯。”
姜溪思忖片刻,跟著道:“其實那天回來後,彩琴就把這件事跟我說了,可我覺得這事也沒什麼,所以只讓她別多管閒事……剛才彩琴告訴我後,我也一直猶豫著,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們,如果說了,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說到最後,姜溪的聲音越發微弱,握著茶杯的桎手指也明顯的用力起來。
姜珠看著,倒是很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四房一貫弱勢,從不參與各房的矛盾,身為四房長女的姜溪亦是,從小到大不管兄弟姐妹們如何紛爭,她都是避之一旁,不爭不搶,不偏不倚,說是性情柔弱也好,說是明哲保身也罷,總歸她是一個雖然沒什麼存在感但也總不至於讓人討厭的人。而她這次主動出來說出這件事,顯然是下了一番決心,正如她所說,如果她來三房說出真相的事一旦傳出去,那會給她四房帶來多大的影響?姜玉是長房的掌上明珠,一旦她被牽扯進來,長房的人會給她他們好果子吃麼?她這一舉,已然是鼓足勇氣了。
只是,幕後黑手難道就是姜玉嗎?
姜溪說完就默默地走了,姜珠看著她的背影消失,這才轉身看向宮翎,“你怎麼看?”
“按理來說,你應該多謝謝你這位堂妹,因為她提供了一條再重要不過的線索。”椅子裡,宮翎坐著,端著茶杯,悠然的說道。
姜珠卻感到異樣。
果然,宮翎很快又道:“只是很可惜,我已經先行一步查出了那飛賊的身份。”
“當真?那人是誰?”問完想起先前他被打斷的話,姜珠又是一個警醒,“幕後黑手真的是姜玉?”
姜溪只說姜玉與那飛賊說話,可是她卻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只是宮翎為什麼要說一個“可惜”?
宮翎沒有回答,只是放下杯子站起來,抬頭道:“現在,就等著收網咖。”
……
小徑上,彩琴貼著姜溪道:“小姐,奴婢剛才說的沒出差錯吧?”
姜溪微笑,“沒有,你做的很好。”
彩琴鬆了一口氣,“那宮大人就光坐著都讓人心寒,剛才奴婢被他看著,後背都滋出汗來了。只是就是可惜了,七小姐計劃的那麼好,沒想到因為宮大人的出現全破了,若不然……”
“也沒什麼,”姜溪淡淡道,“現在這樣也挺不錯。”
“可是……”彩琴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讓自己演這出的用意,只是,到底還是有些不滿意啊。
……
入夜,一座四房小院裡,王瓏躺在床上,心悸不已。他剛剛就是出去了一下,險先被人認了出來。
這監察司也真是厲害,就為了這點破事就滿天下的通緝他,至於麼!
早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