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神色道,“大哥,事已至此,若你真的執意要為了妱姐兒要跟我這個弟弟斷絕親緣,這手印我摁。但以前的舊事,舊賬,還有今日妱姐兒毒打我們阿嬌之事,我們且就看在我們好歹兄弟一場,還有過世的父親和母親的份上,全都算了。。。。。。”
“算什麼算!”
孟氏終於再也忍不住,她很瞭解自己丈夫,看到他剛剛的神色,就知道他真的是打算這麼算了,他能算,但她卻不願再忍下去了。她道,“阿妱說的對,既然已經要籤這斷絕關係的文書,過去的事情還是說清楚為好。”
“大嫂!”
“大哥,當初你可是在祖宗牌位前答應過。。。。。。”蘭二叔衝著蘭二爹就吼道,卻不想他的話還未說完,一把閃著寒光的劍就橫在了他脖子跟前,頓時他的話就被卡住了。
在武力面前,再巧舌如簧也是半點用處也沒有的。
“你大哥答應過,我可沒有答應過!”孟氏冷冷道,“你都這麼糟踐我女兒了,我憑什麼還要替你留面子,讓我女兒背黑鍋!”
“蘭恩林,你不是問我們家祖產的那個鋪子嗎?”孟氏說著就轉向蘭恩林,面色如霜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當初那鋪子是怎麼沒的。”
“我們蘭墨齋是祖宗留下來的產業,雖然只是個自家的小墨坊,制墨技藝和外面的大墨坊相比,也較為粗糙,但你祖父和大伯一生都喜愛制墨,很是琢磨出了些奇巧的技藝,可製作出一些色澤和香氣都較特別的畫墨,用來作畫之時倒是有些用處。”
“當時省城的一位大墨商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我們的畫墨,特意尋來想同我們合作,道是想試試我們的方子加入他們所制的墨中,還想請你祖父做他們墨坊的研墨師傅,為表示誠意,他們特意邀請你祖父去省城參觀他們的墨坊,那時你大伯有事一時走不開,你祖父便帶了你父親一起去了省城。原本是高高興興的去,可是你父親,蘭多德,卻在省城被人先是誘去了喝花酒,然後再被那妓子不知怎麼哄了哄竟是去了地下賭坊,一晚上就把我們蘭墨齋,還有我們蘭家所有的畫墨方子都一併輸了出去,你祖父脾氣犟,實在氣不過,跑去賭坊跟人理論,結果卻被人打斷了雙腿。”
“我們阿妱。。。。。。”
她原本還想說,我們阿妱好端端的在家養著,若不是因為家業被敗,祖父雙腿要醫,又復發了舊疾,欠下了嫡支一大筆銀子和請醫的恩情,又何須把女兒抵給人家,從此生死婚嫁都被別人捏在手裡?
可是這些話她到底吞了回去,對上趕著要把女兒送去給嫡支攀高門的二房一家,這種話又有何意義?
第40章
堂屋裡是一片詭異得寂靜。
這些舊事; 整個堂屋中,只有蘭妱父親; 母親,還要蘭二叔本人知道,就是蘭二嬸,她知道當年自己丈夫應該是在省城惹了什麼事,父親的腿傷可能跟自己丈夫有關; 但具體的; 她還真不知道。
“大哥; ”蘭二叔老淚縱橫; 滿臉屈辱,他道; “大哥; 你知道當年我是被人下藥算計了; 你曾經應承過父親; 也在祖宗靈位前發過誓此事絕不告訴旁人的,可為何。。。。。。”
蘭老爹黑著臉沒出聲; 孟氏卻是“呸”了聲; 道:“被人下藥算計?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旁人怎麼不被人算計; 就你被人算計?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是別人打斷了你的腿,拖你進去花樓的?什麼跟父親應諾,在祖宗靈位前發過誓不將此事告訴旁人?是; 你大哥愚孝又跟你兄…弟…情…深,這麼多年來為了你們做牛做馬,卻還要披著不孝的名頭被你們要挾,被外人指責,可就是這樣他也從未將此事吐露過給任何人。但當年你們在省城事情鬧得那樣大,父親被人打斷了雙腿,就當真以為我們蘭湖鎮窮鄉僻壤,再無旁人知道了嗎?”
“還有,你大哥當真是完全為了阿妱才來京城的嗎?當年家裡產業被敗,就靠幾畝薄田維持生計。可父親病重,嫡支給的錢很快就填了進去,恩林恩庭還要讀書,我們不來京城,要靠什麼來供養這一大家子,要靠什麼來給你們在鄉下呼奴喚婢?供恩林讀書進學?靠你日日躺在家中喝酒唱曲嗎?”
“把這個摁了手印吧。”蘭妱突然打斷了孟氏的話,聲音平淡道。她的語氣好像不帶任何情緒,但聽到之人卻莫名都起了一陣寒意。
一式三份,侍衛從蘭妱手中接過那親緣斷絕文書就先拿去遞給了蘭老爹。
蘭老爹接過那親緣斷絕文書,手卻莫名有點抖。他的本意是分戶書,其實也就是做了官府登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