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顫動的長睫,再無讚歎只有羞惱,一察覺被制住的雙手上力道已松,就伸直手臂狠力推開陸念稚,又急又氣道,“四叔,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您、您怎麼能……”
“一報還一報。我怎麼不能?”陸念稚順著她的力道靠回椅背,回視杜振熙的眼中眸光晦暗不明,“現在,不好奇了?”
堵不如疏。
與其放任杜振熙胡思亂想,言行鬼祟還自以為別人看不見猜不到,不如他身力體行,教她認清事實解開心結。
左右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費心費力地教她如何為人處事。
杜振熙驚呆了。
所以陸念稚不是瘋了,而是以身試法,解她疑慮消她煩惱?
這般驗證法兒這樣的獻身精神,確定不會太簡單粗暴嗎喂!
說好的領家法呢?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杜振熙欲哭無淚,偏敢怒不敢言,空有一張嘴卻無可辯駁,只大腦空白的愣愣答道,“好奇?不好奇。”
她好奇個鬼!
她好奇的是事情真相,而不是親和吻的差別!
杜振熙抬袖擦嘴,滿口滿心滋味難言,一時竟不知該揍陸念稚,還是該揍自己。
陸念稚沒瘋,瘋的八成是她!
這副“嫌惡”模樣,反而令陸念稚神色一鬆。
“好奇害死貓。你沒有因此生出不該有的歪念,就好。”陸念稚探手取茶舀,潑淨冷茶,為彼此重新澆了兩碗茶湯,推到杜振熙跟前,放柔語氣道,“小七,確定你沒有遺傳到三哥的’喜好’,我也能放心了。不過,有些事,是該操辦起來了。”
有些事?
什麼事!
第50章 他可能真的病了
“老太太的心思,我明白。”陸念稚緩緩轉動手中茶碗,垂頭淺抿一口,輕吐著茶香不緊不慢道,“三哥前車之鑑,他去世時你五歲,已是記事的年紀。老太太就怕你有樣學樣,和三哥父子天性,將來走上同一條歪路。才對你從小就管得嚴,霜曉榭也同樣嚴進嚴出。”
江氏的心思,他根本不明白。
也不可能明白。
江氏對她管教得嚴,哪裡是怕她遺傳亡父男女通吃的“喜好”,把持得霜曉榭嚴進嚴出,哪裡是怕她被丫鬟小廝引著學壞。
不過是怕人多眼雜,一不小心就暴露她女扮男裝的秘密。
所以才要她從小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過分依賴下人,不和下人過從甚密。
除了桂開,竹開尚且不能進出霜曉榭當差,即便沒有飄飄蕩蕩的帷幔,霜曉榭也確實孤零零得像座了無人煙的鬼屋。
而桂開在,秘密在。
即便桂開不在,秘密也仍在。
陸念稚怎麼可能明白。
杜振熙心念急轉,羞惱驟減疑惑反增,不解江氏對她的“嚴”,和陸念稚口中該操辦起來的“有些事”有什麼關係。
“凡事不能過度。嚴,也該因時而變。”陸念稚輕放茶碗,長指點上杜振熙幹捧著不喝的碗底,微微一挑將碗口送到杜振熙嘴邊,賞她喝清香茶湯,送上解開她眼中疑問的答案,“我罰你不學好領家法,是一回事。你到了年紀該通曉男女之事,是另一回事。你將滿十五,該置辦通房了。”
通通通通通房?!
杜振熙咬著碗口怒嗆茶湯,險些沒噴陸念稚一臉。
所以,陸念稚問她是否好奇,不是問她是否好奇夢境真假,而是問她是否好奇親親吻吻、男女之事?
所以,陸念稚親她吻她,不單是為了幫她“驗證”夢境心結,也是為了試探她被親被吻後的反應?
反應不正常,只怕等領完家法,就該開始著手“治療”她可能遺傳了亡父的“喜好”。
反應正常,則因材施教,寬一寬她和霜曉榭十幾年不變的“嚴”,為她操辦疏導人事的通房。
老狐狸的思維,果然不是凡人能跟上的。
陸念稚不顧身份、性別,做法雖然簡單粗暴,但也算無私無畏,她是不是該謝他“以身教導”之恩?
但是,通房是什麼鬼!
就算她真的開始好奇男女之事了,也受用不了通房啊親!
這誤會大了。
偏是個無法解釋的誤會。
杜振熙又想哭又想笑,一張小臉頓時顏面失調,皺成一團怒咽茶湯道,“四叔!我不要通房!”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回頭我自會和老